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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0年第2期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No.2,2000第37卷JOURNALOFPEKINGUNIVERSITYGeneralNo.198(总198期)(HumanitiesandSocialSciences)Vol.37史学研究从天文到人文———汉唐长安城规划思想的演变李小波(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系历史地理中心,北京100871)摘要:城市是文化的载体,都城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时代文化风貌的体现。汉长安城法天象地,焕若星辰;唐长安城周易礼制,政通人和。其规划思想反映了从天文到人
2、文的转变,前者敬“天道”,后者重“人事”。关键词:汉长安;唐长安;法天象地;周易;周礼中图分类号:K9281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25919(2000)0220061209城市与文化如影随形,城市是文化的载体,文化是城市的灵魂。一个城市的诞生与发展,与它所在地区的历史地理和文化血肉相联,一个城市的兴衰又是它所在地区历史文化发展的缩影。国都城市往往是国家、民族和时代文化风貌最高水平的体现。对于城市的研究,前人多从城市的形制,即城市的外部形态着手,如城的平面布局、主体建筑、街道风貌等等,
3、而对其建城思想重视不够。事实上,中国众多的、各具特色的历史文化名城,就是由于不同时代、不同区域的文化差异所致。由表及里,由形至义,汉唐长安城的结构充分体现了中国封建帝国两朝盛世的深厚历史文化背景。1、汉长安———法天象地,焕若星辰西汉长安城规模宏大,布局精巧。作为封建王朝的首都,在形制上与后来都城的工整严密颇为不同,城墙呈不规则形。据考古发掘,南墙中部南凸,东段偏北,西段偏南;西墙南、北两段错开;西北部分曲折延伸;只有东墙完整平直。这种现象特别引人关注。《三辅黄图》曰“:城南为南斗形,北为北斗形
4、,至今人呼汉京城为斗城是也。”认为是有意模仿天象,首先提出汉长安“斗城说”观点。但过于简略,以至于遭到许多学者的反对。元代李好文首发质疑“:《三辅黄图》及《周地图》曰‘:南为南斗形,北为北斗形’,今观城形,信然。然汉志及班、张二赋皆无此说。予尝以事理考之,恐非有意为也。盖长乐、未央,侯(萧何)所作,皆据岗阜之势,周二十余里,宫殿数十余区。惠帝始筑都城,侯已没。当时经营,必须包二宫在内,今南城及西城两方突出,正当两宫在内,不得不曲屈以避之也。其西二门以北渭水向西南而来,其流北据高原,千古无改,若取
5、东城正方,不惟太宽,又当渭之中流。人有至其北城者,言其委曲迂回之状盖是收稿日期:1999210219作者简介:李小波(1965—),男,重庆市人,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系历史地理中心97级硕士研究生。61顺河之势,不尽类斗形。以是言之,岂后人以近似而目之也欤?”[1]认为是地形、河流因素造成汉长安不规则形状。现代学者对长安城的形状和结构也多有研究,对“斗城说”或予以否定或避而不谈。[2]汉长安城的规划布局与星象究竟有没有关系?对此,笔者首次利用天文星图和考古复原图进行对比,再根据有关史料,认为“法
6、天象地”是汉长安城的规划思想,主要按北斗、勾陈(大熊座、小熊座)布局。理由如下:1.1城市形制与星图完全吻合在星图上[3](P142),将北斗七星、勾陈、北极、紫微右垣星座连接起来,与汉长安城形状惊人相似,几个特殊的关键部位,正是星座的位置。南端突出处为天玑所在,建章宫独立于西南,正是开阳、摇光的连接部分,西北曲折城墙与太子、勾陈连线吻合,天璇、天枢与勾陈一(北极星)三点一线已被天文学证实,在天文观察中,只要沿着天璇—天枢的方向,即可找到北极星,和东墙的平直完整相一致。更令人惊奇的是,连接安门、
7、清明门、宣平门、洛城门、厨城门、横门、雍门、直城门的八条大道也基本相同,甚至主要宫殿、市场的大小比例也基本符合。(图1)1.2天人相应观念与古都设计在中国古代传统的文化观念里,自然与人是相互感应并相通的,天、地、人三才共同组成一个统一的有机体,汉长安城的设计便是取法于天,形之于地。古人观天文,定历法,对于北斗七星、勾陈、北极、紫微垣星座的认识尤其深刻。在河南濮阳西水坡考古遗址中(距今约六千多年),出土有青龙、白虎及北斗星图案,此时北斗星已在人心中占重要地位;“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8、”[4]《(论语·为政》)将天象与帝王德政结合在一图1汉长安考古复原图与天体星图起;春秋战国时代的《甘石星经》是一部系统的天文著作,后已佚失,其内容主要保留在《唐开元占经》中,对星座的“拟人”描写更为详细,如“:春秋纬元命包曰:斗为常,令出号布政,授度四方,故置辅星以佐功为斗,为人君象而号令之主也。”“石氏曰:北斗第一星曰正星,主阳主德,天子之相也;第二曰法星,主阴主刑,女主之位也;第三曰令星,主福;第四曰法星,主天理,伐无道;第五曰杀星,主中央,助四旁,杀有罪;第六曰危星,主天仓五谷;第七曰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