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迪厄论新自由主义及其新统治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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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布尔迪厄论新自由主义及其新的统治形式布尔迪厄论新自由主义及其新的统治形式(原载《国外理论动态》2002年第四期)沈红文摘译编者按：法国著名学者皮埃尔·布尔迪厄于2002年1月23日去世。他于60年代在批判哲学的思想资源基础上革新了社会学方法而成为国际知名学者，在社会学上享有和孔德、迪尔凯姆一样的地位。90年代以后更以激烈地批判新自由主义和资本主义全球化而著称(他的代表著作即将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德国左翼月刊《社会主义》2000年第12期上发表了布尔迪厄的题为《新自由主义和新的统治形式》的文章，该文系统论述了近些年来在发达国家的经济和社会领域中发生的

2、变化，对新自由主义思潮进行了批判，同时还为未来欧洲的社会运动提出了设想。现摘译如下。我们以这篇文章以及下面的《纪念布尔迪厄》一文作为对这位著名思想家的纪念。下面我想谈谈在企业和国家这两个相互联系的领域里发生的一些变化。我这样做是想对这些很少有人做过系统研究的变化作出概述。此外，我还试图为欧洲的社会运动制定一些行动原则。我之所以说到欧洲的社会运动并请大家参加这个运动，是因为我很长时间以来感到痛苦的是，在欧洲建设中缺少这样一种把批判性的研究者与工会或联合会联系起来的社会运动。我们有一个银行和银行家的欧洲，一个企业和企业家的欧洲，一个警察局和警察的欧洲，

3、不久还会有一个军队和军人的欧洲。然而，虽然我们有一个欧洲工会联合会，我们却不能说，实际上存在着工会和联合会的欧洲；同样，虽然有数不清的学术讨论会对欧洲和各种学术机构进行研究，并用学术的方式讨论欧洲的问题，但几乎不存在艺术家、作家和科学家的欧洲。欧洲必须呈现某种在欧洲的传统中最具欧洲色彩的形象，就是说，要开展一种批判性的社会运动，一种社会批判运动，它能够对建设欧洲体系的工作发起有效的进攻，这种进攻的目的是要使欧洲工程激进化，并因此拉近人民，特别是那些通常被视为非政治化的、干脆对政治家制定的政策感到厌倦的年轻人。我们必须重新赋予政治新的意义，并设计出对

4、经济世界和社会世界具有意义的未来工程。一、经济的变化和未来的企业贝亚勒和米恩斯在20世纪30年代就描述过从所有人即股东的霸权向经理人员的统治过渡的情况，这种情况现在还存在。但是今天人们可以看到，所有人重新取得胜利，尽管这是表面上的胜利，因为即使是现在他们所能支配的权力也不比加尔布雷斯所说的“技术结构”多。同样，真正主宰经济的人也绝对不是那些屈从于利润率支配的经理人员，即那些董事长，他们必须做好随时被解雇的准备(虽然大多数人会得到一大笔补偿金)，这要看由他们经营的企业每个季度的“股东价值”是多少。主宰经济的人也不是那些重要雇员，他们按很短的期限支付的

5、薪水是由他们获得的订单决定的，而订单又随着股市行情的变化而变化，他们的股票期权的价值也受到股市行情的影响。《股东的民主》一书编织的神话企图欺骗我们说，主宰经济的是所有人，即小股民，实际情况也并非如此。实际上，今天控制经济的是一些大金融机构(养老基金，大保险公司，特别是美国的集合基金，货币基金或共同基金)的管理人员，这些机构控制着金融资本领域，在这个领域金融资本既是贪欲的对象，同时也是一种武器(某种形式的文化资本也一样，它可以用高效率的符号将专门的咨询委员会、分析家和货币的捍卫者动员起来)。这些管理人员因此向企业和国家施加了很大的压力。资本所有者有能

6、力实现弗里德里希·洛顿所说的股东的有保证的最低资本收入。作为企业监事会(集体治理)的成员，他们不得不根据他们所控制的制度的逻辑追求更高的利润率(12%，15%甚至18%)，企业只有通过解雇职工作为代价才能取得这种利润率。这样，他们委托他们的经理在短期内把他们必须履行的责任转变为将要获得的利润，而获得利润这一必须履行的责任就成为整个制度事实上的最终目的———而忽视了生态方面的后果，尤其是给劳动者带来的后果。经理们学会了把风险转嫁给劳动者，特别是通过解雇来转嫁这种风险。总之，这场游戏中的控制者本身又受到他们所控制的游戏的规则，即利润的规则的控制，鉴于这

7、种情况，这一领域就像一种无人控制的定时炸弹，它把自己的规律强加到国家和企业之上。对短期利润的追逐影响了企业的全部决定：在雇人的过程中，雇员的灵活性和流动性成为最高需要(雇佣是在短期签约或按小时签约的基础上进行的)；工资关系个体化；缺乏长期的计划，尤其是有关劳动力的长期计划。由于时常面临企业收缩的威胁，雇员们时时刻刻都过着无保障和不稳定的生活。在以前被称为福特主义的制度中，利润是通过劳动生产率的提高而实现的，同时还伴有就业稳定性和相对较高的工资水平，这种制度通过刺激需求来支撑增长和利润，而新的生产方式通过压低工资和解雇雇员来降低工资总额，股市行情和价

8、格稳定则完全交给股东去管。这样就建立起一种经济制度，它与一种特定的政治制度密不可分。这是一种生产方式，它包含着一种以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