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秦观词中的自我意识

《试论秦观词中的自我意识》由会员上传分享，免费在线阅读，更多相关内容在行业资料-天天文库。

1、试论秦观词中的自我意识试论秦观词中的自我意识北京大学中文系程郁缀文学作品是“社会意识形式”的一种；文学作品中所表现的意识，有主要表现社会性的群体意识和主要表现作者个体的自我意识两种。这两者之间既有不可分割的联系性，又有互相区別的不同个性。在我国古典诗歌发展史上，就宏观而言，有一个由表现群体意识向表现自我意识逐步演进的发展过程。《诗经》、汉乐府等作品中所表现出的抨击压迫剥削的现实主义精神，以及忧同优民的爱国主义精神等等，都是一定社会生活中群体成员们所有共的社会思想意识。屈原的诗歌，虽然开始了诗歌由集体创作到个人独立歌唱的

2、新时代，但他所歌唱的内容，明显地涵盖了楚国民众的思想情感。建安时期，诗家辈出，人人握灵蛇之珠。家家抱荆山之玉，自成格调，卓尔不群，诗歌中自我抒情意识开始变得自觉起来。唐宋伊始，诗歌中的自我意识则日益成熟。就诗歌诸样式而言，创作主体比较突出地在作品中有意识地表现自我、自觉地反映自我的情感、理想、幽趣、欲念等主要感受的，还要数唐五代时起兴、两宋时大发展的词体文学。“词之为体，要眇宜修。能言诗之所不能言”(王国维《人间词话》)，比诗更能传达出作者心中幽微隐秘的情意，更能表现出作者的自我意识。而在以词作表现自我意识的词人中，秦

3、观便是比较突出的一个。清人冯煦在其《蒿庵论词》中云：“他人之词，词才也；少游，词心也。”冯氏的“词心说”，很有见地地指出了秦观词最善于表达词人心灵中一种最为柔婉精微的感受，这跟其他一些词人或以辞采胜、或以情事胜、或以学问胜等等，都有很大的不同。本文拟从诚挚的情爱意识、悲凉的孤独意识和浓重的忧患意识三个方面，来初步探讨一下秦观词中的自我意识。偏颇尖当处，请方家指正。一、诚挚的情爱意识凡人皆有情。情爱意识从本质上说当然也是社会意识；但它相对于社会生活中诸如热爱祖国、思念家乡、怀念友朋等情感意识而言，是最带有个性色彩，最属于

4、个人的一种情感。恩格斯说过：“痛苦中最高尚、最强烈的和最个人的—乃是爱情的痛苦。”在表现这种“最个人”的情感作品里，作者自己的“自我意识”也往往表现得最强烈、最真诚、最深厚、最浓重；—尽管在表现方式上千差万別，有的可能很坦白、很真率、很洩露，有的则可能很隐晦、很曲折、很含蓄。现存的崇观词中，有一半以上是描写恋情相思、离愁别恨的，可谓是“好作艳语”（陈廷焯《白雨斋词话》）。艳则艳矣，但秦观笔下的恋情词，巳经不再是那种于歌筵酒席间随意写付歌伎们去吟唱的无个性的艳歌。而是成了吐诉自我情怀、抒发自我情趣的“诗化”了的雅词。这些

5、词中所充满的“春风十里柔情”的情爱意识，显得十分真挚、诚笃、深厚，简直是“含尽古今情”(《临旺仙》)。如描写离情的《八六子》词曰：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划尽还生。念柳外青聪别后，水边红袂分时，怆然暗惊。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怎奈向、欢娱渐随流水，素弦声断，翠绡香减；那堪片片飞花弄晚，濛濛残雨笼晴。正销凝，黄鹂又啼数声。开头即直吐一“恨”字，“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李煜《清平乐》)不但“更远还生”，而且“划尽还生”，以春草生命之顽强，形容情感之执着。自“青聪别后”，“红袂分时”，不由人“怆然

6、暗惊”。下片写别后回忆当时与娉婷女子幸会的情景，花月良宵，幽梦甜美。以昔日的欢娱反衬眼下的悲凉，飞花片片，残雨濛濛，令人销魂凝魄，感慨伤神。这首词运用一连串的客观意象，进行多层次的、层层深入的艺术烘托，词意缠绵，柔情无限。词人并不掩盖自己对异性的一往深情，而是让自我情感从内心沛然流出，充溢在字里行间。又如另一首被人认为是“久别忆内”的词《眼儿媚》曰：楼上黄昏杏花寒，斜月小阑干。一双燕子，两行归雁，画角声残。绮窗人在东风里，无语对春闲。也应似旧，盈盈秋水，淡淡春山。上片对景兴思，从燕雁成双的客观物象中，触发出因天各一方形

7、单影只而油然涌起的怀远之情。下片用“诗从对面飞来”法，所写“语语是意中摹想而得，意致缠绵中绘出”(黄了翁《蓼园词选》)。末句“谓佳人眼如秋水之清，眉如春山之秀也。”(陈钟秀校刊《草堂诗余》注)充满了词人的怀念深情。此外，在代表作《鹊桥仙》中，词人借助于牛郎织女悲欢离合神话故事的描写，歌颂了忠贞不渝的爱情。上片中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历来都将“金风玉露”理解为秋景，但这意象中是否还另有喻意呢?有位当代青年作家曾将其理解为是一种性意识的暗示，说这两句写得是性爱，下片的结句则是将性爱升华为情爱。这种理解似乎也

8、可聊备一说。词的结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作者自我观念的直接抒发，它展示出一种以往同类题材的诗词中所沒有的精神境界。这两句所体现的感情色彩比较明亮，基调也比较乐观高亢；历来为人称道。或认为“两情不在朝暮，破格之谈。”(《草堂诗余集》卷三眉批)或认为“七夕以双星会少別多为恨，独谓情长不在朝幕，化臭腐为神奇。”(《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