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的层次-视觉文化、视觉社会学与视觉方法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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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觀看的層次—視覺文化、視覺社會學與視覺方法批判觀看的層次－視覺文化、視覺社會學與視覺方法批判廖新田摘要受到1960年代文化研究及媒體影像理論的影響，近十幾年以來西方學界興起一股視覺文化探究風潮。視覺文化之特色有三：跨學科界域、奠基於後現代主義、關注日常生活（Mirzoeff,2004）。根據Elkins（2003）的調查，學界對其定義、理念、方法論至今仍有相當大的保留與歧見。視覺文化所提出的「視覺性」（visuality）突破了過往感官與美學的指涉，將觀看關係注入權力與論述的元素，進入批判與反身性的範疇（劉紀蕙

2、，2002，2006；吳瓊，2005；Bal,2005）。這是視覺文化研究的核心價值之一。雖然探討的議題和範圍都和社會形構有關，視覺文化除了運用部分社會學概念外，整體而言社會學並沒有扮演更為積極的角色。社會學運用視覺研究社會現象並不晚於當今的視覺文化。值得注意的是，社會研究方法中的「觀察」建立了科學資料的基礎，和視覺分析的關係最為密切。而其觀看（作為一種分析的取徑）的問題性，和視覺文化研究所探討的視覺的社會形構問題相遇，是社會學和視覺文化整合的可能關鍵點。本文將從「層次閱讀」的角度剖析觀察的意義與批判其意涵，藉

3、此探索其銜接視覺文化批判態度的可能性。關鍵字：視覺文化、視覺社會學、觀察、視覺性、後現代主義─────────廖新田現為國立臺灣藝術大學藝術與文化政策管理研究所副教授215藝術學報第83期（97年10月）壹、前言長久以來視覺在西方文化中一直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聖經》〈創世紀〉記載著在伊甸園裡生活的亞當、夏娃原先裸露但並不感到羞恥。蛇慫恿兩人吃園伊甸園中的果子，因為吃後能使眼睛明亮、能如神般知道善惡。在食用禁果後「才知道自己是赤身露體」。這個情節中的「觀看」意味著認識善惡、分辨美味（醜）、意識裸體、感到羞恥、甚

4、至是性別差異。伯格（JohnBerger）（1972）認為人們觀看的經驗遠早於文字的接觸，其深層意義更不下於語言的作用，並且具有複雜的意義。布迪厄（PierreBourdieu）（1984:2-3）也說“voir”（看）和“savoir”（知）是一連續不可分的動作：就某一意義而言，一個人可以說看的能力是知識或觀念的作用，…缺乏特殊符號的觀者將迷失於聲音與節奏，色彩與線條中，欠缺押韻或道理。…「眼睛」是教育再製下的歷史產物。教育再製既是文化再製的一部份，我們可以說視覺的運作當然也是經過文化再製的過程。甚至，「理論

5、」（theorein）一詞作為「看」和「知」的一種綜結表現，也還是帶有觀看的痕跡（Bourdieu,1993）；另外，“theoria”指心靈的最高貴活動，亦取自視覺的隱喻（Jonas,1953/4）。由此看來（或者說「由此可知」），視覺從來都不是單純而天真的。視覺涉入了人們建構社會世界的過程之中，扮演著接收訊息、生產意義、傳遞價值、甚至是界定社會關係與進行社會互動的角色與功能。視覺文化概念的開發，大體上得自潛意識心理學、文學批評、後現代、後結構、後殖民理論的啟示與影響較多。雖然探討的議題和範圍都和社會的形構有

6、關，但鮮少有社會學理論的大力介入。Jenks（1995:2）認為社會學對視覺與現代性的討論並不如其它議題來得深入：現代世界是一個非常和「觀看」有關的現象。然而，面對興起的現代性的各種論述，社會學相當程度地忽略了對此文化視覺傳統的探討，因而無法闡明社會關係中的視覺面向。事實上，社會學從事視覺分析並不晚於當今的視覺研究，其介入的方式也不同於視覺文化，因此若從視覺文化研究的角度斷言社會學對視覺現象漠不關心是一個誤解，至少我們能理解社會學處理問題的焦點並不同於當今視覺文化的探討方向。本文首先鋪陳視覺文化與視覺社會學的內

7、涵及比較兩者之關係，並從視覺文化批判的角度對社會研究中的「觀察」加以剖析，試圖尋找視覺文化研究與社會學理論更基本的聯繫。社會學是否在這場「視覺盛宴」中缺席也許並不那麼重要，透過視覺文化研究重新思考社會學中的視覺因素及其問題性應該更具有啟發性。貳、當代與台灣視覺文化研究「視覺研究」（visualstudies）、「視覺文化」（visualculture）或「視覺文化研究」（visual216觀看的層次—視覺文化、視覺社會學與視覺方法批判culturestudies）是在文化研究帶動下，因應視覺產物與視覺科技而發展

8、起來的新興學門。受到1960年代文化研究的影響以及媒體影像工業的蓬勃發展，1990年以來西方學界興起一股視覺文化探究與出版的潮流（劉紀蕙，2002、2006）。另一方面，視覺文化或視覺研究的崛起，其跨學科、跨媒材、跨精英通俗界域以及關注現代視覺現象的特色，引起極大的衝擊與不安（Bal,2005;October,1996）。視覺文化包羅萬象，從日常生活的攝影、電視至好萊塢、迪士尼都是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