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佛兼修与唐代山东士族女性的家风演进[以唐代墓志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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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ofCapitalNormalUniversity2009年第5期(SocialSciencesEdition)(总第190期)儒佛兼修与唐代山东士族女性的家风演进——以唐代墓志为例路学军摘要：唐代佛教影响深远，山东士族女性中信奉者颇多。山东士族女性素以家风自持，信仰佛教者多为儒佛兼修，这在唐代墓志中有着突出反映。佛学的盛行，一方面使山东士族女性传统家风中的现实性与佛学超越世俗的终极关切相互结合为一体，对其传统家风起到了强化作用；另一方面，对佛教的信仰不

2、可避免地带来一些新的因素，导致山东士族女性的传统家风在传承过程中出现某些变异。关键词：唐代；山东士族女性；家风；儒佛兼修；墓志中图分类号：B94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9142(2009)05—0025—07有唐一代，佛教影响深远，在山东士族女性中信奉者也颇为众多。山东士族女性素以家风自持∞，信仰佛教者则以儒佛兼修居多，这在唐代墓志中反映尤为突出。关于唐代女性与佛教的关系，目前已有多方面的研究o；然而对于山东士族女性这一群体的佛学信仰状况及其对传统家风的影响，一般研究者则较少涉及；有鉴于此，本

3、文拟以唐代墓志为线索，对此问题作一初步探讨，以求教于方家。一、坚守儒风之下的佛教信仰魏晋北朝时期，佛教在山东士族中虽有传播，但尚不普遍。及至唐代，佛教影响加深，信奉者日益增多；受社会氛围影响，信奉佛教的山东士族女性也越来越多，这类记载在唐代墓志中屡见不鲜。从以下几合墓志，可窥见当时山东士族女性佛教信仰状况之一斑：清河崔氏适李庭训，卒于天宝十年，其墓志云：“常绝荤辛，持般若经，诵盹罗尼咒。”[1](p．1746)赵郡李琰墓志云：“姊妹出家，悟因缘而归道。不尝荤茹，稍却铅华。数岁诵经，六时行道。金刚般若，草契

4、于心；妙法莲花，常指于掌。口资法味，身得道腴。虽非落发比丘，收稿日期：2009．03．03作者简介：路学军，男，河南省新乡人，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博士研究生。(北京100089)①钱穆先生在《略论魏晋南北朝学术文化与当时门第之关系>中曾指出。家风即为。孝友之内行”。在本文中，“家风”指山东士族女性以儒家女学女训为基础的生活方式与文化底色。②如万军杰(从墓志看唐代女性佛道信仰的若干问题>。严耀中(佛教戒律与唐代妇女家庭生活)、<墓志祭文中的唐代妇女佛教信仰>，张国刚<中国家庭史-隋唐五代卷>等。25万方数据

5、路学军儒佛兼修与唐代山东士族女性的家风演进——以唐代墓志为例直是在家菩萨。”[1](p．1772)太原王氏，“苦行持斋，精勤戒道”[2](北京卷第1册，P．144)o范阳卢氏，“夫人奉教空门，信崇释理”[I](p．2125)。值得注意的是，魏晋以来，山东士族多以家学门风闻世，其家族中的女性成员亦受儒风熏陶，注重女训女则教育。及至唐代，对山东士族而言，虽然社会环境较之以往有了明显变化，但大多数士族仍然保持门风不堕，基于血缘与文化传统基础上的群体意识依然强烈。“山东之风，以礼乐自守，褒显爵号，非余始望。”[1

6、](p．1905)颇能代表山东土族对于自身文化传统的恪守与自信。山东士族女性信奉佛教者亦多以保持固有家风为基础，因而形成了儒佛兼修的信仰模式。山东士族女性信仰模式的这一特点体现在以下诸方面：其一是注重孝悌观念与亲尊之礼。礼法是山东士族家风得以维系的基础，而孝悌观念与亲尊之礼则是其核心价值。正如《论语》所言：“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3]《孝经》：“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3](p．2545)《礼记》：“亲亲、尊尊、长长，男女之有别，人道之大者也。”[3](p．1496)女性的生活空间以家庭为

7、主，因而孝悌观念与亲尊之礼更是其伦理观念的基石。山东士族女性即使信奉佛教，其行为处事仍多以此为依归。郑氏“盖以克孝，闻于亲族”而“奉持释教，深契至真”[1](p．1397)。范阳卢氏系北祖大房之胤，卒于大和五年，其墓志日：“为女养亲，为妇奉舅，二姓外内，宽以孝闻”；“以天伦至重，孝友情深”；“奉教空门，信崇释理，虔诚经像，悲此幻影”[1](p．2125)o高氏为邾王细人，“奉元妃以肃敬，睦诸下以柔谦”；“悟泡幻之有为，遂虔诚于妙观”[4](pp．553—554)。荥阳郑氏，适裴氏，信佛教，其墓志：“每占熊

8、有期，设弧及月，辄严室斋戒，手写真经，竭力匮财。无非佛事。”而“夫人年未十岁，以恩泽戚属，选为皇后斋郎。能执豆笾，实佐祀事。礼毕，恩诏皆赐一官。其它或授其夫，或授其子。夫人以为家人之道，亲亲尊尊，非常之恩，请让大父。故我郎中有华省之拜”[4](p．661)。26其二是家常居处重妇道母仪。班昭曾言：“女有四行，一日妇德，二日妇言，三日妇容，四日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5]。可见女德主要是规范家常行止。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