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科学研究中的文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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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社会科学研究中的“文化问题”——以社会工作理论与实务为例葛忠明（山东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山东济南250100）摘要：本文所说的“文化问题”，是指在实现认识、理解的过程中由于文化因素的介入而产生的问题，即误解等认识偏差；文化因素是指超越了语言本身的层面而在日常生活世界里形成的内在和外现行动的取向、特质。本文认为，在精神健康服务及社会工作的其他服务领域内，取得认识和理解是提供服务的前提条件，但由于文化因素的作用，实现“真理”认识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工作人员是否能够提供真正的服务，取决于他们是否能够认识到文化因素的存在，是否能够排除文化因素的干扰，真正实现互为主体基础之上的理解。实证主义和后实证

2、主义范式不预设文化问题的存在，在此基础上形成的服务，并不能真正帮助服务对象。或者说，以实证主义为基础的服务，制造、产生的问题或许多于问题的解决。批判理论和社会建构论范式由于强调了主体性，强调了对意义的理解，尤其强调意义的双向理解，这为形成真正的服务打下了认识论基础，但依然没有可能回避文化问题。除了文化问题之外，权力和性别问题同样会影响我们对服务对象的理解，但那不是本文重点讨论的话题。关键词：文化休克文化殖民文化识盲社会工作服务大多数的社会研究（socialresearch），尤其是坚持“科学”取向的“社会科学”（socialsciences）研究,基本上不会涉及本文所指的“文化问题”。但这并

3、不是说在社会研究或社会科学研究中根本不存在“文化问题”；而是说，这类研究对文化问题采取了有意或无意的回避态度。“文化问题”在理论与实践的层面上会以不同的形态表达出来，并有其方法论上的成因；当我们探究其原因之后，便有可能提出范式的转向问题，从而正视、警觉“文化问题”在研究过程的存在。提出“文化问题”，目的不在于否定社会研究和社会科学研究中达至真理发现的可能，而在于在正视、警觉该问题的基础上，尽可能地消除文化问题的干扰，从而实现真正的“真理性”认识。一“文化问题”的形态和方法论上的成因本文所说的“文化问题”，是指在实现认识、理解的过程中由于文化因素的作用而产生的问题，即误解或扭曲的认识；文化因素

4、是指超越了语言本身的层面而在日常生活世界里形成的内在和外显行动的取向、特质。任何语言都是文化载荷之下的（cultural-laden）；由于文化因素的介入，相同的语言(书面的或口头的)在不同的群体那里，或处于不同时空脉络中的同一个群体那里，所表达的意义可以是完全不同的；同样的，任何研究者都是在自己的生活世界里形成的自我，也因此形成了自己解码系统。当研究者进入到异文化中去的时候，即使表面上没有语言上的障碍，也会发现难以理解某些现象。这样，在情感层面上会形成文化震撼（culturalshocking）；而在认识层面上，就很容易用自己的解码系统，解释自己所不能解释的事项，形成所谓的文化种族主义或殖

5、民主义（culturalcolonialism）。即便是在本土文化环境中——7i如汉文化环境中工作，由于研究者与研究对象之间存在着不同维度上的差别，产生文化问题的可能性依然存在，“文化识盲”便是这样的问题（culturalilliteracy）(潘英海，1994)[1]。可以说，在社会研究的各个领域中，包括社会工作的理论与实务领域，“文化问题”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现象。与社会工作的其他实务领域一样，在精神健康服务领域内试图提供真正的服务，工作人员必须首先警觉文化问题的存在，并努力进入到所要了解的对象的主体世界中去，消除文化上的种族主义或文化识盲的现象，才有可能通过服务，提供真正的帮助。然而，并不

6、是所有的人都会同意社会科学中文化问题的存在的。坚持实证主义范式的人，更不可能承认这个问题的存在。社会/人文科学的使命，无疑是要获得对社会世界的认识和理解。虽然社会工作是实践取向的，“理解”好像没有与其他社会科学那样作为首要的任务，或是被放在了介入、实践之后；但是没有人会反对，真正的服务是以理解为前提的。这样说来，认识或理解，就是任何社会/人文科学都要落实的事项了。但是，落实理解的途径，在社会科学领域内却是不同的。谷伯和林肯（GubaandLincoln1994）[2]整理了社会科学领域内的四个研究范式，即实证主义范式，后实证主义范式，批评理论范式和社会建构论范式。简单地说，实证主义范式和后实

7、证主义范式是自然科学范式在社会科学领域里的应用，无论是在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上，实证主义的研究范式都在模仿自然科学。所不同的是，后实证主义不像实证主义那么自信，后者认为通过归纳验证（verification）可以发现普适的铁律（ironlaw）；在后实证主义看来，真理只能通过“证伪”（falsification）而被逐步发现。在这两个范式中，社会世界是与自然界没有什么本质差别的世界；研究人员与这个世界是二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