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学说的近代遭遇与现代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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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五行学说的近代遭遇与现代诠释五行学说的近代遭遇与现代诠释（萧汉明）五行学说渊源于史官文化。至春秋中期，五行学说大致已形成下叙三个分支：一、五行材质说；二、五行生成数方位图式说；三、五行动态机制说。此三说或分或合，既因于时亦因于人，不宜只以时代不同论断其形态变化，但完全置时代条件于不顾亦不相宜。依一般逻辑进展程序而言，当先出现五行材质说，而后方有图式说与机制说相继形成之可能。但五行之说见之于史料的早期见证，一开始便具有一种至上的神圣意义，掩盖了这一学说早期形成过程的运动轨迹。如《尚书·甘誓》：“予誓告汝，有扈氏威侮五行，怠弃三正，天用剿绝其命，今予惟恭行天之罚。”夏启

2、欲灭有扈，何以要用“威侮五行”作为口实?又《尚书·洪范》：“鲧鱝洪水，汨陈其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范九畴。”帝何以因鲧“汨陈其五行”而震怒，以致于不赐九条治国理民之大法?“五行”如此之神圣之威严之尊高，仅以“五材”为说恐不足以得古人之心。若以五行生成数图式亦即天地之数图式为说，《易·系辞》称其有“成变化而行鬼神”之用，宋人指认为河出之图，似足以得古人尊崇“五行”之心，但先秦两汉文献无明确说此河图之记载，南宋以后否定宋人河图说者又代不乏人，致使《洪范》初一曰五行”及“一曰水，二曰火……”云云，都难以作为五行生数图被人认可。笔者既赞同宋人以天地之数为河图之说，又苦于缺乏

3、此图出现时期的确切证据，从而不得不将此图的形成推迟至西周。五行学说的结构特征五行材质说是五行学说的落脚处。此说以水火木金土为百姓日用生殖须臾不能缺少的五种材质，如展禽所谓“地之五行，所以生殖”（《国语·鲁语上》），《左传·襄公二十七年》“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尚书大传》“水火者，百姓之求饮食也；金木者，百姓之所兴作也；土者，万物之所资生也”（转引自《尚书正义》卷12）等，皆视水火木金土为民人日用之五材。五行材质说的进一层意境为人如何利用五材以造百物。《国语·郑语》“先王以土与金木水火杂，以成百物”，诸如“和五味”、“和六律”、“正七体”、“平八索”、“建九纪”、“

4、合十数”之类，以其相异之材，而生“以他平他”之效应。此一层意境实乃前者之具体体现，由于其倡导“和实生物，同则不继”，即五行以异相聚合方能产生新事物，以同相聚合则仍为自身而不能生物，并以“以他平他谓之和”这一命题，初步涉及到矛盾同一性的基本内涵，从而成为有别于前者的进一层意境。再进一层之意境为，水火木金土五行各各皆为阴阳二气相聚而成。此层意境形成于阴阳学说盛行之后，标志了阴阳说与五行说的合流。《中藏经·阴阳大要调中论》：“阴阳者，天地之枢机；五行者，阴阳之终始。非阴阳，则不能为天地；非五行，则不能为阴阳。”①《类经图翼·五行统论》：“五行即阴阳之质，阴阳即五行之气。气

5、非质不立，质非气不行。行也者，所以行此阴阳之气也。”故阴阳五行者，不过气之聚散而已。散则为阴阳二气，聚则为水火木金土五行。五行何以谓之“行此阴阳之气”，盖以河图五行之序依微著而为次也。河图五行生成数图式的基本要素为五行（水火木金土）、生数（一二三四五）、成数（六七八九十）、五位（北南东西中）。其中之生数、成数，《易·系辞》合而称之为“天地之数”。天数一三五七九，为奇为阳；地数二四六八十，为耦为阴。图之北，天以一生水而地以六成之；图之南，地以二生火而天以七成之；图之东，天以三生木而地以八成之；图之西，地以四生金而天以九成之；图之中，天以五生土而地以十成之。五个方位的生

6、成之数，阳奇阴耦，《易》谓“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合于“五行材质说”的第三层意境，即五行各由阴阳二气聚合而生而成。效法此河图五行生成数而用者，如《幼官》、《月令》的四季阴阳刑德之数、邹衍的五德终始之数、中医的河图五脏模型、魏伯阳的契数、气象医学之运气数，以及《易》之大衍数和扬雄的太玄数等等，取数规模与所配置的各种五的单相系列各因需要而定，不取十数之全，盖取天降有余而人用不足之意。由于效法者各自将有关的五的单相系列打散后，分别配置在图的五个方位上，从而使效法之图成为由五个方位板块组成的静态结构图。在静态的五个相对独立板块的每个板块的各种要素之间，具有复杂的一一对应的内在

7、联系。以五脏河图为例，各方之脏皆居人体之内，与体表之五官有对应联系，食则与五谷、五味、五臭各有对应联系，应则与在天之五星、五季、五气亦密切相关。王安石说：“盖五行之为物，其时、其位、其材、其气、其性、其形、其事、其情、其色、其声、其臭、其味，皆各有耦，推而散之，无所不通。”（《洪范传》）说明此图所能涵盖的要素之深厚宽广，乃至于“性命之理，道德之意，皆在是矣”（《洪范传》）。如果以静态的五个板块为横向结构，那么各种五的单相系列则为其纵向结构。五行的纵向结构是整个庞大系统的运作机制，水火木金土则成为表叙这一运作机制的符号语言，而不具有材质的实体性意义。所谓横向、纵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