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纯情写作”：独特的情感书写——重评李碧华的《胭脂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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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非纯情写作”：独特的情感书写——重评李碧华的《胭脂扣》第26卷第6期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Vo1.26No.62008年12月JournalofChangzhouInstituteofTechnology(SocialScienceEdition)Dec.2008"非纯情写作":独特的情感书写——重评李碧华的《胭脂扣》赵颖颖(苏州大学文学院,江苏苏州215021)摘要:李碧华是香港文坛上一位素有"才女"之称的畅销小说家,她的《胭脂扣》写了一个"人鬼之恋"的传奇爱情,但是作品超越爱情的"非纯情"的意义在于:她让如花作为传统文化的代言人,从一个

2、妓女对爱情的坚贞执着中来体现对传统古典爱情价值观的迷恋和渴望,以此来映照现代香港人精神中所缺失的一种情结,并在对香港历史的追寻中,再现传统文化的重要性.关键词:《胭脂扣》;非纯情写作;历史;传统中图分类号:1106.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0887(2008)O6—0023—04李碧华是香港文坛上最畅销的小说家之一,她所创作的一系列作品如《胭脂扣》,《霸王别姬》不仅受到了众多读者的欢迎,也引起了不少学者的关注,尤其是近年来对她的研究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细致.相对于某些热衷于炒作的作家,像李碧华这样一个从来都不怎么抛头露面,为人低调的女

3、作家,能有如此成绩,完全靠的是她一枝独秀之笔.她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她超越了一般的情感书写,采用了一种新的非纯情写作手法,再加上她众多看似无厘头,实则有着独特构思的叙事策略,使整部小说在展现另类情的同时,充斥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情外之音",散发一种独特的文学韵味,在赢得读者青睐的同时也使她的文学之路走得异常宽阔.她的《胭脂扣》便是其中一个最佳的例子.一,追忆似水时光流年变《胭脂扣》这部中篇小说,是李碧华最重要的代表作,写于1985年,并于1987年拍成了同名电影《胭脂扣》,李碧华因此一举成名.这部小说讲的是一个昔日的"塘西红姑"为爱殉情,在阴间等待

4、自己的恋人,却迟迟不见归来,无奈之下不惜以折来世七年阳寿为代价,重回阳间"寻夫"的故收稿日期:2008-11-26事.女主人公如花——一个花运正红,颠倒众生的红牌阿姑,与"眉目英挺,细致温文"的陈十二少,邂逅于倚红楼并一见钟情,从此开始了他们抵死缠绵的爱情之旅,甜蜜的同时,更多的是磨难.因为身份悬殊,他们的爱情遭到了陈家的极力反对,十二少不惜离家出走,跟如花在摆花街"另筑爱巢",但是,阔少和妓女之间这种无法逾越的身份差距是任何努力都无济于事的,即便他们的爱是出自真心也难逃厄运,难为世俗社会的道德观念所容,"如花的惆怅,便是封建时代的家长,自视清

5、白人家,祖宗三代,有纳妾之风,无容青楼妓女之例",一切似镜中花,水中月.于是当爱情又遭遇到残酷的现实,生计无路时,终于贫贱夫妻百事哀,且"又不敢捱穷",落魄的十二少,心灰意冷,深染烟霞癖,借吞云吐雾来忘忧.阔少终于尝到了为爱付出沉重代价的苦涩滋味,牺牲了自己锦衣玉食,风流潇洒的生活,他变得什么都不是了.于是爱情"不过是飘渺绮梦","两个人,不知如何,化成了一堆粉,化成不象样的汤圆——但,终于不能团圆."④甚至走上一起吞鸦片的殉情之路,也未能为他们"曾经沧海难为水"的爱情划上圆满的句号,生不能同巢,死亦无法同穴,"拼了一条命,什么都换不到."24

6、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2008焦"从此擦身而过,一切擦身而过."⑨——信誓旦旦昨日言,今日人去情终一场空.李碧华在这部小说中不仅讲叙了一个传奇的爱情故事,让人们在字里行间中感受到一种爱之深,恨之切的刻骨铭心,更为重要的是作者在女主人公如花身上所投入的情感寄托,她通过一个女鬼对爱情的坚贞来比对当代一些年轻人爱情的苍白和摇摆不定,"她虽然是以鬼魂的形象出现的,但并非那种悱恻凌厉之鬼,小说的目的是借这一资质美丽的幽灵揭露现实的残酷和丑恶.如花这一形象使人看到人性中自欺欺人的一面."@凌楚娟与袁永定这一对当代的恋人,深被如花的痴恋和执着所感动,他们的

7、态度一方面是怀疑,所以当如花跟袁永定第一次诉说她和十二少的爱情时,永定的反应是:"我不相信这种爱情故事.我不信——因为它从没发生过在我四周任何一人身上."④而另一方面,他们又是很艳羡的,因为这种纯真美好的爱情在当下社会早就不存在了,"我们都不懂得爱情.有时,世人且以为这是一种'风俗'."@所以当凌楚娟听到如花和十二少为爱殉情时,她"啊——"地叫起来,吃惊大于一切!因为已经很少有人再为爱这么彻底付出了,所以她反驳永定"不过是殉情"的不屑态度时说:"何谓'不过'是殉情?叫你殉情你敢不敢?"这正反映了20世纪8O年代香港的年轻人对爱情所有的普遍心态.

8、现实中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因为有利益上的接触,使他们心里自然就缺乏了一种安全感,所以对什么都不信任,连爱情也受到牵连,李碧华曾说:"我没有我笔下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