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惟汾《俚语证古》引胶东方言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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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丁惟汾《俚语证古》引胶东方言考近代学者丁惟汾(1874—1954)是我国近代史上一位叱咤风云的人物，在历史学方面著作等身，在“小学”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诣。据史料记载，“丁惟汾：近代音韵、训诂学家。字鼎丞，别号诂雅堂主，日照人。丁氏专治《毛诗》、《尔雅》、《方言》，著有《毛诗韵聿》、《尔雅释名》、《方言音释》、《俚语证古》等书。对《楚辞》、《说文》、诸子以及当代山东方言等也有涉猎，著有《齐东语》、《支歌古音考》等文。丁氏释古籍善于从语音入手，由音求义，同时还重视利用当代方言俚语为古文古音作证，为传统语言文字学开辟了新的途径，作出了较大贡献。”①丁惟汾非常注重国学研究。他幼年秉承家训，深研古

2、韵。中年以后，与章太炎等往复商讨，析合古韵部类，多有创获。钻研《毛诗》、《方言》、《尔雅》，皆有著述。已出版的有《诂雅堂丛集》六种：《毛诗解故》、《毛诗韵聿》、《尔雅释名》、《尔雅古音表》、《方言音释》、《俚语证古》。　　《俚语证古》是丁氏的一部重要著作，集中体现了丁氏的训诂学思想和方言学造诣。在训诂方法上广泛使用“以音为经，以义为纬，即音求义，由义证音”②的方法，在体例上一般先列方言词语和作者考出的古代词源，然后解释该方言词的意义，再利用通转理论从语音上说明该方言词与古词源的关系，最后引古代经传用例作证。作者着重通过古今语音关系来寻找古今词语的内在联系，为许多方言词语作出了较为可信的

3、考证，同时也为研究古代经籍提供了新的和活的材料，“于书证之外，为研经者别增口证，与旧塗之外，为治学者别辟新塗”③。　　丁惟汾祖籍日照，熟悉山东方言。《俚语证古》全书共收当代方言口语词（其中有许多是山东方言词）1000多条，在所征引的方言词条中以山东方言为主，涉及到山东很多方言点。按照《山东方言词典》④对山东方言点分布的划分，丁氏著作中胶东片（包括青岛、威海、牟平、莱阳、高密、寿光、青州）的方言词条共有235个，非常具有代表性。　　《俚语证古》按意义分为天、地、形貌、声容、饮食、衣服、家宅、器用、草、木、鸟、兽、虫鱼、语丛14卷，丁氏“详为爬梳，以音释音，以音释义”⑤，成功地运用了因声求

4、义的方法，以当世方言俗语重新解释了很多古代方言词语，破识了一大批通假字，还为绝大多数词语找到了若干例证。除了日照方言外，丁氏很少在著作中直接指明其他方言词语的所属，笔者所操方言为胶东方言，在辨识上有方便之处，另外借鉴方言词典，采取方言调查的方法，从《俚语证古》中抽取出所引用的胶东方言，俱列于下，以供研究者参考。　　卷一天：日头贼星怕塔清早早朝早晨　　卷二地：布土喀喇暴地和娄流流滩　　拉拉老远一旁　　卷三形貌：都卢脸福泰昧黑墨黑野老盖　　寝寝头侧楞眼愁胡眇眇妈登扣娄呼呼　　省耳逗刘海咂八掌一捧扎逗逗飞爬察鬬娄快吕把摩弄占摊各膀吝吝肩拖　　光膀疵疵腚滴答掘葛欂栌盖辣八颠戈　　渠卢逛荡肥透胖

5、互互慌慌邋遢闷蚩　　细嫌胡亲护舒苏松快卖力急胡笑护　　吃醋劳里劳倒吊儿郎当札猛随史的荒特为　　估模光棍伙计札姑爸哥嫂两口老头　　老婆闺女出门子　　卷四声容：呱呱喓呼夭呼旴哗咋呼訬訬　　呵呼杭嗤都拉咧啦都鲁涝利涝倒夸尺　　跨峙哄插嘴不脂声　　卷五饮食：胡酋和洛晌饭喷香白吃油条　　卷六衣服：兜兜葛瘩袴腿袴当都鲁卷七家宅：东家门侃打扫一等廪条　　卷八器用：账簿古路炮章爆竹当啷　　比仿故庐手栲郎头锄头壶嘴抹布点灯镀金条诸调羹鸡毛弹熨斗耳坠　　卷九草：菱角豌豆眉豆野菜浇莲蓬　　葡萄蘑菇莴苣高粱　　卷十木：核桃和桃溜直柴檴铺撒一根　　石榴胡椒黄杨枸杞萍果樱桃　　卷十一鸟：刨刁喳喳叭哥　　卷十二兽：

6、都鲁杂毛骚皮子衣巴尾巴　　巴狗黄鼠狼　　卷十三虫鱼：咂螃蟹豆虫刀鱼鲶鱼　　黑鱼大头皇蝴蝶螳蜋马黄蚂蚱鳜鱼桂鱼鳗鱼薄蠃骀八鱼鳝鱼鱼苗鲤鱼　　鲫鱼阁阁斗科斗河麻　　卷十四语丛：起头十啦岁二十来岁偷　　盗末了当戈向外翻翻姜才净光比方麻繁挪一帮八结幌当捣乱苦头趣黑　　拉答上当完马马糊糊拖落直构不济猜默阁之翘个鼓鼓倒楞同行家当拌楞打听拾道搁搀互　　以上所列方言词条与今胶东方言一一对照，可以分为五种情况。　　（一）丁氏《俚语证古》中所引胶东方言在现在当地方言中仍然被广泛使用，读音、字形、意思基本没有改变。　　（1）卷一天：日头，日实也。日谓之日头。头（古音读豆）为实（古音读的）之双声音转。《说文》

7、：“日，实也。”实读果实之实。日形圆同果实。故谓之实。《说文》：“果，象果形在木之上。”按，果字为木上日。日即实也。《孔子家语》：“楚王渡江得萍实，大如斗，赤如日。”亦以萍实比日。　　（2）卷三形貌：妈登，兜也。眼涩倦开谓之妈登。妈登为（古音读卖）兜之双声音转。《说文》：“兜，目多眵也。”眵，俗作屎。目多屎则涩而难开。故谓之兜。　　（3）卷三形貌：快，括也。搔痒谓之快（读上声）。快字当作括（古音读快）。《说文》：“搔，括也。”　　（4）卷三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