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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文化创意影视漫谈《人生大事》中的生命叙事与成长寓言马旭摘要:电影《人生大事》通过一系列殡葬故事、市井日常和拟家庭叙事,展现了被忌讳和被边缘化的殡葬从业者所面临的现实困境,描绘出小人物的成长蜕变和心灵救赎。依托殡葬行业的特殊性,电影对死亡仪式和死亡隐喻多有着墨,在具有自我性、生活性和生成性的叙事表达下,不仅丰满了电影中不同角色的生命叙事,也建立了与观众的情感共振。在色调温暖的现实主义底色下,电影凸显了生活过程和生命体验的重要性,将向死而生的生命哲学植入其中,为观众带来了关于生命教育的思索。关键词:生命叙事《人生大事》成长生命教育古往今来,人们对死亡的恐惧和忌讳并没有随着科学一、生命叙事:意义建构与共情疗愈知识的普及而消散。殡葬从业者作为距离亡者最近的人,不免被人避讳。电影《人生大事》聚焦市井小巷中的寿衣店,生命叙事是指“叙事主体借助生命故事来表达自己对生将与殡葬行业相关的故事穿插于温情的市井日常之中。殡命的体验和感悟,传递生命信念,促使自我和倾听对象更好葬师莫三妹和小女孩武小文因后者外婆的葬礼而相识,从针地理解生命意义和价值的一种重要方式”,具有自我性、生③锋相对到相互治愈,这对“半路父女”在相处中逐渐改变了活性和生成性等,区别于其他叙事类型的特征。对彼此的刻板印象,与其他寿衣店同事一起形成了一种“拟电影《人生大事》以死亡开篇,小女孩武小文外婆去①家庭”的社会关系,反映出社会转型时代背景下的社会边世,作为职业殡葬师的莫三妹登场,为亡者梳洗装扮,主缘人物的生命叙事与成长弧线。影片在充满武汉市井色彩的持送葬仪式。随着主要人物的登场和人物关系、背景情弄堂、早餐铺、天桥和江边取景,在大江大湖粗犷而热烈的节的交代,电影展现了四场葬礼故事,后借由莫三妹的父空间氛围下,凸显了其在地化的特征,更加贴近生活、富有亲之口诉说了二哥的去世原委,并由此阐述了“人生除人情味。即便涉及死亡话题,电影却充盈着人性的温暖,获死无大事”的核心观点。在此之前的一系列的情节铺垫,得了观众的认可和喜爱。2022年7月18日,该片在上映25天已经让观众了解三妹父亲资深殡葬师的身份和怀揣“圣人后,以14.17亿票房,进入中国影史票房排行榜前50名,暂心”的职业操守,这段表达,是父亲见惯生死后的生命叙②列2022年中国电影票房总榜第三位。事提炼。一方面聚焦于叙事主体的自我体验并根植于日常影片在殡葬行业的主题框架下,通过浪漫化的隐喻、亲情生活,另一方面是他对生命价值的理解和反思。这一核心化的包裹和向善的价值引导,淡化了生死离别的凋敝感,强调观点出现于电影的中后段,却贯穿于电影始终,在电影内家庭和亲情的重要性,展现了更多生命叙事和成长轨迹。电影实现了珍爱生命价值观的代代传承,而在电影外也用这种④中的点睛之喻―用“种星星的人”指代殡葬师群体,实现了“表现性话语”完成了生命叙事实践的意义构建,让观众对殡葬从业者的“祛媚”与共情,同时通过“化物”的拟喻,感受到边缘职业群体对待生命和事业的真诚与质朴,实现将对死者的缅怀日常化、诗意化,从而凸显生活过程和生命体了与观众的情感共振。验的价值,深化向死而生、珍惜当下的生命教育主题。除了三妹父亲的生命叙事之外,电影通过葬礼仪式,也①霍胜侠(2020)。“拟家庭”叙事:近年香港电影的一种叙事书写。《北京电影学院学报》,(05),38-43。②金羊网(2022)。《人生大事》进入中国影史票房前50名,今年第3名。检索于https://wap.ycwb.com/2022-07/19/content_40926084.htm.③梅萍,吴芍炎(2020)。后疫情时代生命叙事在生命教育中的价值及应用。《思想政治教育研究》,6,17-21。④张卓,李晨(2022)。意义、情感与认同:疫情纪录片的生命叙事研究。《云南社会科学》,(01),180-186。2023.1北京文化创意29
1影视漫谈北京文化创意展现了其他人物的生命故事。不够到位,反而指责父亲“为老不尊”。这是生命叙事的(一)葬礼仪式:生者的关系联结与伦理生产另一种话语表达,刘爷爷不再寄希望于传统亲情传承的葬人们对死亡的忌讳和畏惧是根深蒂固的,但葬礼可以礼仪式,而是选择满足舞伴孙女的请求及自己对奢华重葬化解死亡造成的断裂,因为在仪式实践的过程中社会关系的想象。在与莫三妹的恳谈中,可以想象到,尽管血脉相①和伦理秩序得以联结和再生产。葬礼仪式,一方面是对通,但关系的维系却依赖金钱和利益,而非亲情伦理。在死亡事实的认定和宣告,让逝者通过生者的缅怀获得死亡社会转型的当下,传统乡土社会中的差序格局在城市生活的尊严;另一方面也意味着有关死亡的伦理再生产和关系中已经逐渐被消解和淡化,伦理道德的束缚敌不过利益本联结。位的吸引,在这种情境下,以“孝文化”为核心的葬礼仪在我国的文化传统中,丧葬仪式贯穿着儒家的“事死式,无法实现关系联结和伦理再生产的功能,通过仪式完②如事生”的观点,强调慎终追远,主张敬鬼神而远之。成的社会关系和社会秩序的再生产也基本断裂。千百年来这种礼俗一直在民间流传,表现出顽强的历史传这与1993年陈佩斯和曾剑锋导演的电影《孝子贤孙承性。当逝者的子女后辈是葬礼中的“丧主”时,仪式不伺候着》形成了一定程度上的互文和对照。同样是荒诞的仅是对至亲的告别,更是丧主继承和延续逝者伦理生命和活人出殡,但一个是社会转型和殡葬改革下亲情涌动的黑社会关系的道德实践。此类葬礼仪式,直接或间接地展现色幽默;而另一个却因为亲情臣服于利益,而显得荒诞和了以孝道为核心的文化基模。无奈。通过电影的铺垫,观众了解到了小文舅舅“无力”尽莫三妹为父亲操办的送葬仪式,看似前卫超越,却重孝的无奈。但在仪式过程中,还是通过小文舅舅的哭丧,构了葬礼仪式的意义,也通过葬礼完成了自己的成长和生强调了“孝子”送终的文化属性。孝道观念对于中国传统命叙事。一是职业理念上,从抗拒、“摆烂”,成长为认丧葬文化而言,乃属生者之事,而生者在丧葬祭中所面对同和理解。父亲生前一直在强调殡葬师的职业操守,希望的却是死者,生者与死者在孝道观念下,在丧葬文化中,儿子可以尊重这份职业,并继承祖志。电影开篇时莫三妹终于得以沟通。死者通过生者在丧葬祭中的孝行,获得死叛逆、荒唐、玩世不恭,从事这份职业只是为了安抚父亡的尊严,而生者则通过在丧葬祭中对于死者的敬事,体亲,骗到祖上的房子,从而改行。而在与小文的相处中,③认“生死大事”的真实意义。孝子送亲这套仪式小文在在一次次葬礼的洗礼下,他日渐成熟。面对父亲的离世,幼儿园又表演了一遍,尽管是闹剧一场,但也侧面反映出他完成了父亲的送葬“考题”,继承了父亲的遗志,庄重仪式中文化规范和伦理实践具有的极强传承性。并认真地践行着自己的职业使命。二是生活态度上,从冲在葬礼上,生者借由与亡者的关系和回忆,强化自己动鲁莽、“好面子”,到认真务实有主张,用自己的方式的生命叙事。通过小文舅舅葬礼上的哭诉,一方面表达了“体面地”送别了父亲。传统意义上的孝子要让已故的至对母亲的哀悼与歉疚;另一方面也让自己的自私选择合理亲“入土为安”,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延续。随着社会化。在“装可怜”的话语表达下,用懦弱逃避责任。转型和人们对于生命认识的理性化,丧葬仪式在不断地简(二)传统葬礼之外:反向生命叙事与意义生产化。三妹在“送走”父亲的时候,并没有墨守成规,而是电影中刘爷爷,给自己办了一场奢华的丧葬仪式。在大胆地用烟花的方式为父亲送别。这挑战了世俗社会规范仪式前,“隐身”的儿女大闹仪式,由此,一场关于孝道对“孝子”的期待,却真正实现了厚养薄葬,用最真诚和与利益纠葛的议题被摆上台面。绚烂的方式,与父亲告别,告慰亲人,为父亲的葬礼画上“活人出殡”的仪式不得不成为一场闹剧,让老人的了完美的句号。同时也实现了自己独特的人生叙事:通过子女感到羞辱,他们不仅没有反思自己对父亲的奉养关怀体面地告别,真正理解职业、理解亲情和生命的意义。①李永萍(2018)。仪式的“礼”化:一种社区秩序再生产机制―关中地区丧葬仪式的田野考察。《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6,179-188。②吴成国(2001)。报丧礼俗的社会史考察。《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5,68-72。③李聪(2011)。“孝”观念在中国古代丧葬文化中的演进。《社会科学战线》,6,44-46。30北京文化创意2023.1
2北京文化创意影视漫谈二、融入日常生活的生命隐喻续:爱过我们的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潜在的暗示是:死亡并不意味着消失,而是变成了另一种形态;死后并非冰人们避讳死亡,但死亡却与我们紧密相联。生命的终结冷孤独,即便是另一种形态也是具有可见性和可沟通性的;并非单纯、孤立的生命机体功能衰竭,而是夹杂着伦理、规死亡的化物意象星星,意味着死后的世界依然是群体性的、则、情绪和记忆的。电影中还有两场葬礼,分别是年轻父母有陪伴的。这种比喻,将死亡的诀别、孤单和遗憾,包裹在送别重病而亡的女儿,以及妻子送别车祸身亡的丈夫。这两亲情、爱情、友情的情感支撑体系之中,如电影《寻梦环游次葬礼,凸显了仪式对于生者的意义,承载对亡者的缅怀思记》中强调的“爱的记忆让逝去的亲人永生”的主题一样,念,是生命叙事的一个维度。尤其是生者对于死亡的态度和弱化了死亡的阴森恐怖,传递了家庭重要、友爱永存的普世隐喻表达,不仅是叙事主体对于亡者的追悼,也体现出对生价值观。命的理解和反思。这种死亡与星辰相呼应的情节设计不止一处。父亲的烟(一)死亡隐喻的转向:从悲怆到温情委婉花葬礼将死亡的浪漫化处理推向高潮。一方面骨灰与烟花一古往今来对于死亡的认知往往根植于生者的意识中。极起绽放在夜空与三妹家“上天堂”的招牌相互呼应;另一方少数人真正体验过、触摸过死亡,所以生者对于死亡的观面,夜空中的星辰与烟花交相辉映,呼应了影片中“天上的点和表述,往往来自于间接经验和隐喻系统。隐喻建构了每一颗星星,都是爱过我们的人”这一主题。我们大部分的日常概念系统,为我们的思想和行为提供了此外,影片的两个英译名也都对影片进行了定位和总参考和依据。结。这两个片名分别是“lightingupstars”(点亮星星)司马迁用“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来比喻死亡的意和“funeralfamily”(殡葬家庭)。一是通过对死亡仪义。随着时代的变迁,对于死亡的隐喻和象征也不断地更式浪漫化、童话化的呈现,让各个年龄层面的人都能感受迭。古典时期死亡与宗教鬼神等结构秩序紧密相连;而在现到生命的意义。尽管影片中提到“人生除死无大事”,但代科学知识的普及和殡葬改革的大力推行下,死亡的神性事实上,影片呈现更多的是亲情羁绊和强烈的职业信念消失,转为“交由专业的医护人员和殡葬服务人员来管理感,让死亡的黑暗和恐怖黯然失色。二是对特殊职业群体①死亡”。尽管如此,死亡的未知和隐秘,还是会引发焦虑的描摹和呈现。尽管死亡与我们每个人息息相关,但我们和恐惧,而隐喻则开辟了一隅,让我们可以温和地参悟死却因为忌讳死亡,而对从事这个职业的群体鲜有提及。在亡。隐喻的本质是“通过另一种事物来理解和体验当前的电影宣发阶段,常有报道或评论将电影与2008年日本的剧②事物”。有学者研究过,汉语中对死亡的委婉隐喻主要包情片《入殓师》进行比较。两部电影都将镜头对准了殡葬括:死亡即沉睡或休息,死亡即离开,死亡即旅途终点,师,这个在东亚文化中存在社会禁忌和偏见的职业。但细③死亡即植物枯萎等。电影也借父亲之言,用翻书比喻人究之下,《人生大事》更像是披着“殡葬职业主题”的家生:结束的章节意味着死亡,用标点符号形容死亡,如句庭片。生活在社会中的人,会被各种社会关系所定义,而号、叹号、省略号等。从而让观众与莫三妹一同参悟―死家庭关系必定是其中非常核心的一层。从这个意义上看,亡的价值取决于生命的厚度。“殡葬家庭”这个译名更加立体地呈现出殡葬从业者的家(二)童真视角下的死亡隐喻表达庭关系和生活维度。电影中,小文对于死亡的概念是空白和模糊的,面对外死亡问题伴随着整个生命历程,但死亡这个话题却极具婆的离世,她用自己的理解去寻回外婆。在与小文的相处风险性。电影中借儿童的纯真视角,用恰当的隐喻打动人中,莫三妹展现出殡葬师与逝者家属的共情,用逝者和星辰心,将道理或意义隐藏在故事或象征物之中,用一种令人毫之间的隐喻,弱化了“死别”的残酷,让亲情在思念中延无防备的方式改变我们的潜意识,改变我们的认知和态度。①张昆,王创业(2018)。从“家国天下”到“社会媒介国家”:死亡政治的演化。《新闻与传播评论》,(02),17-27。②乔治·莱考夫,马克•约翰逊(2003/2015)。《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何文忠译)。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③马雯(2013)。《汉语死亡委婉语的生成机制:转喻与隐喻视角》。西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重庆。2023.1北京文化创意31
3影视漫谈北京文化创意让死亡不再是幽暗恐怖的终点,从而让我们更加珍惜和热爱(二)家庭观念和责任感生活过程与生命体验。影片中他出狱后首次去找女友,以为女友的背叛是因为嫌弃自己的职业,称将会卖掉祖业迎娶女友。此时的他冲三、成长寓言:职业观、家庭观、生命观的重构动、情绪化,对于组建家庭只是浪子回头的一厢情愿,同时,对于原生家庭也存在着不满和欺瞒。遇到小文后的四次影片聚焦于城市中相对边缘的殡葬师职业群体,但主题送葬,使他对于家庭关系有了进一步的理解:刘爷爷的“活和内核仍是展现了个人在时代的洪流中关于抉择、救赎和成人葬礼”上,有血缘关系的人们互相大打出手;而没有血缘长的故事。以莫三妹为主线,他的成长体现在三个维度。关系的小文却对他无条件信任,他慢慢体悟到家庭的意义,(一)职业认同与信念感温柔善良的本性由此凸显出来。现当代的殡葬礼仪在融合了儒释道的伦理观之上,注电影中父子关系的和解也是一种成长寓言,顽劣的儿子入了很强烈的世俗色彩,电影中的寿衣店,是殡葬改革和通过自己当父亲,理解了父亲。莫三妹的父亲在影片中是威城市化进程后的产物,在承接送葬服务的过程中切割融合严、倔强且有些教条的形象,与儿子的沟通也是传统中国的了一部分中国传统民俗中的“阴阳先生”和“礼仪先生”父子沟通模式―默默深爱却不善表达。小文的出现打破了①文化。电影开头,莫三妹在为亡者整理仪容时,尽管动这种惯习,让父子俩因为职业传承而对彼此有了更深的了作温柔细致,但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流程化地摩挲佛珠、解,同时也在沟通中冰释前嫌。念经、抬棺,显然对这一职业缺乏重视;在目睹了逝者因为不希望小文被舅舅等人嫌弃、欺负,他主动承担父懦弱的儿子和强势的儿媳后,面对着他们的误会,又恢复亲的职责,送小文上下学,关心她的喜好,并对她进行管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此时的他,对待送葬这份工作,是行教。在小文的“穿针引线”下,他与父亲也终于和解,多年动上认真,但态度上并不虔诚的。一方面他从事这份职业的心结终于放下。电影后半段三哥将小文送走,并在暴雨的仅为糊口,没有二哥那般可以为了事业付出一切的职业理街上狂奔这个情节单元,体现出他对自己的“不信任”和对念;另一方面他对自己的职业身份并不认同,甚至轻视,小文的“不忍心”。尽管与小文相处的日常,让他找回了对认为其“晦气”“背时”,这是对父亲和二哥所代表的殡职业的认同、对家庭的向往和对未来的希冀,但是在内心深葬行业的心理反抗,以及内心深处对父亲的怨懑。甚至在处,他依然不安。跟小文解释死亡时,直率而残忍地告诉她,外婆被“烧成这种不安来自两个层面。一是自己的职业。小文在幼儿烟,消失了”。而在经历了为小女孩送葬,接受了小女孩园将自己的职业比喻为“种星星的人”,他也日渐认同自己父母真诚的感谢后,他对于自己的职业有了新的认知:除的职业价值,但还是担心社会的刻板印象。而幼时自己被同了体面地送走逝者,让其安息之外,他们对待逝者的温柔学欺辱,说他“吃死人饭”,父亲却沉默的记忆实在太过深与庄重,会给予生者安慰与力量,于是他告诉小文,外婆刻,因此不希望小文也遭受同样的排挤与冷眼。另一层面是变成天上的星星了,这个浪漫的比喻,让小文第一次理解对亲情的不信任,从小生活在父亲更疼爱死去的二哥的心理死亡。在第四次葬礼中,通过修复“前情敌”车祸后的遗定式中,在被忽略中产生了对父亲权威的反抗,并将自己的容,使他对于职业的理解又进一步加深。而在与父亲的对不幸归因于父亲。逝去的家庭成员在记忆中被不断地美化,谈中,他意识到曾经的叛逆是多么幼稚,自己一直嫉妒的这与日本导演是枝裕和的《步履不停》中父子关系的设定相二哥又是如何用生命为职业殉道的。而后,在送走父亲的类似。也让他在“二哥”的阴影下,难以获得融洽和睦的家葬礼中,他终于从被动的“子承父业”,变成主动认同、庭关系。提升自己的职业价值。当小文生母寻来时,他用血缘和母爱,生硬地说服自己①有些农村地区将殡葬师的职业内容分解扩大,根据地方风俗,分为负责出讣告、出“期单”、确定“躲煞”时间的“阴阳先生”,和负责主持亡者的追悼会、组织祭拜的“礼仪先生”。32北京文化创意2023.1
4北京文化创意影视漫谈放手。这段情节设计虽有不合逻辑的地方,但是也符合莫而引发了一场关于生死大事的生命教育。三妹成长中的迷茫和脆弱。而在最后,他收留“黑户”小生命教育,或者说死亡教育在中国的文化情境下是相对文生母为寿衣店同事,虽然在逻辑上有些牵强,但从人物缺失的。中国文化传统中对生死问题相当避讳。在儒家传统成长的角度看,也反映出他对自己能力的肯定和对家庭成影响下的中国文化,一直有意回避生死,影响着中国人的思员的责任感。维和人生观教育的定式。这与西方哲学中认为“哲学是死亡①(三)生命观和人生态度的练习”的哲学观是截然相反的。现有的研究也表明,关电影开篇莫三妹为女友打架而进监狱,面对背叛,他冲动于生死教育,学者们探讨的重点还是“是否可以将其纳入教地伤害他人,玩世不恭地对待生命与健康。影片中还有一个细育体系,以单列课程或融入课程的模式提高学生素养”。但节,他常常边走边抽烟,甚至还用烧纸钱的火为自己点烟。但笔者认为,生死教育理应贯穿生命的全部阶段,不应仅仅停是在与小文的相处中,他抽烟的镜头越来越少,一方面在意小留在学校和课堂上。通过文艺作品潜移默化地影响,或许可文的健康,让她免受二手烟侵扰,另一方面也是对自己生命更以拥有更广阔的覆盖面和更深远的影响力。加珍惜的表现,因为只有珍惜生命,才能珍视生命中更加重要电影在生死教育的效果上或许不会立竿见影,但这种回的人和事。他的人生态度,从一开始的“摆烂”,变成了“有归生活的故事表达,不仅完成了电影创作者本身的生命叙事上心的事”和“关心的人”。而父亲去世后,他更加明确了自实践,与广大的观众产生了情感交流,同时也给予观众一种己的责任。于是对于重新寻回的小文,他不再觉得自己不值得另类的视角,以此反思自己的生命叙事,从而获得敬畏生被信任和托付,而是勇于承担,洒脱地承认自己对小文的父命、珍爱生命的正向力量。爱,并大方地接纳了她的母亲。(二)用情感体验引发情感共振三个维度的成长并非独立、割裂的故事线。莫三妹在职在电影情节牵引之外,情绪的感染和共振才能更长远和业观、家庭观和人生观上的转变是相互勾连和促进的。因为深入地影响着观众。有了对职业的新体悟,所以对在乎的人和家庭成员更加珍生与死,是永远绕不开的伦理议题。经历过亲人、爱惜,从而更加看重生命的价值,进而对于“上天堂”的送葬人、朋友离世的人,无疑在观影时会更有共鸣。影片在刻画工作多了敬畏和虔诚。这种正向循环,让观影者感同身受地死亡时,除了庄严的黑白,还有五彩斑斓的市井色彩和童心审视自己的生活意义,呼应了关于生命教育的主题。点缀;父亲的烟花葬礼更是将生命绚烂后归于寂静的隐喻推向顶峰。这种浪漫的、温柔的告别,让死亡不仅仅是冰冷肃四、生命教育:温柔告别与向死而生杀的结束,而成为一段被尊重和珍视的历程,引发观众对逝去亲人的回忆,不论是悲伤不舍,还是温馨怀念,强烈的代生命是一场漫长的告别。在电影《寻梦环游记》中,死入感会产生情感共振,让观众沉浸于电影营造的心碎与爱并亡是个体生命的终点,但只有遗忘才会彻底让一个人消亡。存的情境中,从而更加认同电影所表达的向死而生、珍惜生在电影《人生大事》中,反复强调“人生除死无大事”,一命的主题。次次的死亡仪式,让生者珍惜当下,洒脱生活。除了生死大事,邻里间祸丧同忧、相助同济的公义价值(一)用生命叙事引导生命教育观,让人物群像更丰富,也更具感染力和共情力。做婚庆生纵观整部电影,通过葬礼的串联,呈现出莫三妹和武小意的邻居嘴上嫌弃寿衣店和殡葬师,但依旧为父亲的烟花葬文不断加深的羁绊和互相温暖的亲情关系。同时用死亡的仪礼献人献力。还有医院里因病去世的小女孩,冰冷的骨灰盒式和故事教育着生者:珍惜生命、珍爱身边的人,赤诚热切因为有了小文出于慰藉的童心涂鸦,而有了人性的温度。影地去生活。通过莫三妹及其身边人的生命叙事,边缘群体的片看似讲述着家长里短,但邻里间、同龄人间的道义情谊同生活群像徐徐展开,那些生动的个人经历、日常而细腻的生样深入人心、触动观众的情绪,让死亡的悲切被生活的温情活体验和真诚的生成性反思则引导观众思索生命的价值,从治愈。①张鹏(2008)。试论我国的生死教育及其推进。《青海社会科学》,(03),178-181。2023.1北京文化创意33
5影视漫谈北京文化创意《人生大事》这部影片作为一种媒介,或许会渐渐被遗忘,但细腻的情感体验和共振,将传递出关于生命价值和死亡意义的思考―理解生命的脆弱性和奇迹性,强化对生命的敬畏感,呼应生命教育的核心要义。基金项目:教育部青年项目“健康中国背景下控烟宣教的媒介动员及助推策略研究”(21YJC860015);湖北省教育厅人文社科一般项目“后疫情时代虚假健康信息的扩散机制与分级管理研究”(21Q118)。作者:马旭,武汉纺织大学讲师,博士,研究方向:视听新媒体与健康传播(责任编辑:谷儒楠)Abstract:Throughaseriesoffuneralstories,everydaylifeandfamilynarratives,thefilmshowstherealitiesofthetabooedandmarginalisedfuneralpractitioners,depictsthegrowthandtransformationoflittlemanandtheirspiritualredemption.Duetothepeculiaritiesofthefuneralindustry,thefilmpresentssomefuneralritualsanddeathmetaphors.Underthenarrativeexpressionwithself-narrative,life-orientedandgenerative,itnotonlyenrichesthelifenarrativeofdifferentcharactersinthefilm,butalsoestablishesanemotionalresonancewiththeaudience.Underthebackgroundofwarmrealism,thefilmhighlightstheimportanceoflifeprocessandlifeexperience,implantsthephilosophyoflifeborntodeathintoit,andbringstheaudiencethinkingaboutlifeeducation.Keywords:LifeNarrative,FuneralFamily,ThemeofGrowth,LifeEducation34北京文化创意20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