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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金庸武侠小说文学定位的思考朱宁嘉金庸武侠小说的文学定位归纳起来不外是三种说法。第一种认为他的小说应归位于通俗文学，即和“高雅”、“正统”的文学相对的大众的、普及的、消费文学。第二种认为他的小说有极高的文学价值，应归位于通俗文学的极致。南京大学的朱寿桐教授在’97杭州大学金庸学术研讨会上就如此界定。《香港文学史》作者王剑丛，把金庸的小说归于通俗文学的同时，又指出“新武侠小说无论内容上、艺术上较之旧武侠小说都有鲜明的‘新’素质、‘新’突破。”“具有极高的文学价值”。®金庸先生本人也说：“我以为我的武侠小说是一流的，但说是伟大的文学作品，那就不够资格了，这是真心话。”@他还说:“武侠小说虽然也有一
2、点点文学的意味，基本上还是娱乐性的读物，最好不要跟正式的文学作品相提并论。第三种认为他的小说应归于纯文学。由王一川等主编的96年出版的《20世纪中国文学大师文库》小说卷中，金庸名列鲁迅、沈从文、巴金之后。北京大学严家炎教授明确指出：“金庸小说实际上是以精英文化去改造通俗文学所获得的成功。如果‘五四’文学革命使小说由受人轻视的‘闲书’而登上文学的殿堂;那么，金庸的艺术实践又使近代武侠小说第一次进入文学的宫殿。”®第一种说法的局限是极明显的。首先是无视雅俗文学在文学发展史上的辩证关系。因为“文学历来是在高雅和通俗两部分相互对峙，相互冲击又相互推动的机制中向前发展的；高雅和通俗的相互制约又相互影响
3、，是文学发展的内在动力。”©“纯文学探索的积极成果，往往被通俗文学所借鉴，也使通俗文学水准有所提高；另一方面，通俗文学的某些技巧又为纯文学所接受，以增强纯文学的可读性。”®在纯文学和通俗文学之间有着极为宽广的中间地带，其次，这样的说法也是无视金庸小说艺术的现实性C金庸的艺术实践也是经历了一个发展过程的。五十年代，由于时间的递变、空间的阻隔，落脚新异的金庸也经历r文化的冲击、精神的放逐，他的心理在很多时间是存在于过去的传统文化里。创作初始，他热切拥抱的那个曾经给他丰富意义的文化（他的根）左右着他，包括它的文化精神、审美规范、想象模式及其许多不事修饰的地方性语言特色等。而客观历史的意识，要他向新
4、文化的认同，并融入进去。处在中西两种文化时空中的他，远比“五四”时的知识分子幸运，时空流转，两种文化互渗，传统文化已不像旧时文人想象的那么庸俗而一无是处了，新文化也不是那么无法肯定和未知，他不会产生像鲁迅那代的作家内心曾经有过的汉姆雷特或麦克白式的挣扎，他所要做的是：在满足利用读者阅读习惯的同时，渐渐地使读者进入一种阅读方式里。当然，这一阅读方式也是他自己经历创作实践一步步意识并创造的。例如，在小说创作中的出发点是先人繼議議___________________'V."V/V..r.-.v/*%V；V.XV,V4V/V,*>.V.V..V.V..V,V,•>,rt*/r/,V,,V.V
5、,V.V.V^VvV.V^V,V4V#V,V.SvV,v.V.V,V.V.V.v^v.V.V.VrC;V.V..V,,V.-：•.V,V,V.^V.V,V,.VrV,v,V.V.!；•;my.V.V.V,V.*>.II__办☆XVZV>备怒:爲g泣各:::物，还是先故事？对此，金庸的回答是：“依我自己的经验，第一篇小说我是先写故事的。”®“后来写《天龙八部》又不同，那是先构思出几个人物，再把故事配上去。换句话说，一开始，他更多地是承继通俗文学注重情节、强调故事性这一传统。这种借叙述作为推进情节的艺术手段，有可能为追求情节的离奇曲折而失去可信的内在依据。为了克服这一传统技法潜存的艺术危机，金庸
6、自《天龙八部》开始，成功地运用了现实主义的辩证处理人物与情节关系的经验，将描写的重心从情节转移到性格上来，将情节当作性格的历史，以性格作为内在的动力和依据，通过人物性格的发展变化来揭示推动情节的发展，从而将情节从单纯的故事叙述中解放出来。原本曲折动人的情节在出人意外之际，又能在人意中，显得自然合理。与此相伴的，他笔下的人物形象也从由作者操纵的，为维护作者某种价值观而行动的创作模式中挣脱出来，置身于特定环境个和他周围的人构成的具体社会关系中，听认一种比黑格尔的理性的胜利或其他抽象的哲学原则更不可阻挡或更不可避免的情感逻辑的指导，遵从各自个性，在为情节互相影响、互相制约中互相推进，走上各自的人生
7、道路。如果说，金庸依据人生经验，考虑到好人身上也会有坏人的成份，坏人身上也会有好人的成份，在人物造型上，塑造了纯洁善良的周芷若也有伤天害理的潜力，而诡机多端的赵敏，为情所动多有豪爽可爱的表现，这样的做法还有刻意的痕迹、技巧的呈露、机械刻板的现实主义之嫌，仅仅是对“本质自我”和“文化自我”的外在冲突的模写。那么，韦小宝的出现，作者的笔触则深人到了“本能自我”与“文化自我”的内在冲突上。韦小宝身上的善与恶，既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