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郁”的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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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躁郁”的书写“躁郁”的书写　　要：曹禺的前期戏剧《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等作品浸染着作家的内心感受，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这些戏剧在家庭、社会及人性方面，都深刻地体现出“躁郁”的精神状态，给人以苦闷、压抑之感。这种“躁郁”的书写不仅抒发了曹禺对封建伦理的不满与反抗，渗透着作家对人性自由的追求与探索，而且侧重批判了封建道德礼教吞噬人的精神的罪恶。从这双重意义来看，曹禺的前期戏剧创作具有不可替代的思想认识价值。　　关键词：曹禺躁郁前期戏剧主题　　曹禺的戏剧创作活动，从创作时间上看，可以分为前期创作和后期

2、创作两类。曹禺的前期创作浸染着作家的内心感受，带有显著的个性特征，这类作品主要有《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家》。曹禺目睹过无数可怖的人事和惨痛的现象，触目惊心的生活图景使他对人生有了深刻的体验和感受。这种人生体验长期积压在曹禺的内心深处，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他的郁闷气质。曹禺在《〈雷雨〉序》说过在创作中“隐隐仿佛有一种情感的汹涌的流来推动我，我在发泄着被抑压的愤懑，毁谤着中国的家庭和社会”[1]。这种情感正是作家“被抑压的愤懑”。它不仅仅出现在《雷雨》的创作过程中。从《雷雨》到《家》，这种情感就一直

3、伴随着曹禺的创作。因此翻开曹禺的这五部作品，迎面而来的首先是一股压抑、躁动的氛围，一袭苦闷、悲愤的情绪，一种反抗却又徒劳无功的绝望之感。不管作家的笔触伸及家庭、社会抑或人性，这些表现对象无不处于抑郁与躁狂之间的精神状态，呈现出一种情绪失控的病态。这种“躁郁”的书写，跃动着曹禺攻击封建堡垒的理想，充满着悲悯不幸者的情感，也渗透着对人性自由的追问与探索。本文将重点考察曹禺的前期戏剧创作，探讨其戏剧创作的基本主题。　　一、家的“躁郁”　　在曹禺的前期作品中，家的“躁郁”这一情绪状态反复被体现着。从《雷雨》开始，封建旧家庭

4、束缚与残害人性的罪恶被表现得淋漓尽致。中国封建社会是一个家族社会，家族统治是封建统治的根基，家是封建统治阶级实施统治的基本单位。在这里，家长是最高统治者，代表统治阶级实施统治。他们是封建宗法制度最典型的生产品，顽固地信奉着封建伦理道德。而建筑在血缘基础上、以亲子之爱为辐射核心的封建伦理道德，把维持封建秩序的“忠”落实到强化家长威权的“孝”。“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2]“君子之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3]把“忠”、“孝”建筑在人伦天性之上，并将其互相渗透，这就使“忠”具

5、备牢固的心理基础，“孝”具有法律的威权。家长象征着无上的威权，具有不可撼动的地位。然而，19世纪末20世纪初，中国社会处于转型时期，人们渐渐意识到人的存在价值，开始渴望人性的自由。此时的封建旧家庭正逐渐趋于没落，家长的统治地位也随之受到威胁。因此，封建家长们开始担忧威权受损，如热锅蚂蚁般地躁动不安，为了挽救自身的统治地位，疯狂地挣扎。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地桎酷人的主体性，扼杀人性，漠视人权，损害人格与尊严，阉割人的主体精神。其种种罪恶，给整个家庭罩上恐怖的阴影，填满黑暗的色调。　　体现焦虑躁动的情绪状态的，首先是以周朴

6、园、曾皓为代表的封建家长。周蘩漪尽管拥有一颗强悍的心，敢于违抗周朴园的命令，但最后还是痛苦地屈从于他的威逼，含着泪喝下了药。周冲爱上四凤，希望把自己的教育费分一半给她，让她上学接受教育，然而他父亲的一句话就把他所有的梦打破了。周朴园以为隐情已破，威严地命令周萍下跪认母亲，声称不要忘了“人伦天性”周蘩漪富于反抗的勇气，满蓄着受抑压的力量，周冲则富有理想主义的思想，对家庭、爱情、社会有许多美好的憧憬，而鲁侍萍曾受到周朴园的迫害，深知其冷酷本性，可能会毁掉他所谓的声誉。这些对桎梏的反抗，对快乐的向往，以及对自己声誉的威胁

7、，都是为封建家长周朴园所不容。作为家中的最高统治者，周朴园必须维护其所谓的体面、秩序、圆满，而这又必然要求周围人们奴性的服从。他清楚周蘩漪和鲁侍萍都知道其真面目，担心自己多年伪装的正人君子的形象会幻灭，于是先发制人，威逼周蘩漪喝药，请大夫看病，让所有人以为她精神失常；命令周萍跪下认母亲，不单认了贫贱之妻，而且命儿子“好好侍养”，顿时化“耻辱”为“光荣”。周朴园要镇压所有的反抗和威胁，就要通过专制、蛮横来化险为夷。而曾皓大权旁落，不可能通过威逼别人的服从来实现家长的威权。可曾老太爷自有曾老太爷的方法，那就是“骂”。骂

8、杜家只管钱财，不懂诗书；骂袁氏父女粗野，没有家教；骂儿女不肯上进，不知孝顺……这是一种被压抑的家长威权的欲望的变态发泄，在埋怨斥责他人中抬高自己，挽回作为家长的自信。曾皓有时还会狡猾地表现出自己的“无助”，以撼动别人的情感，让别人不自觉地服从于他，以维护其统治的核心地位。他惧怕愫方的离去，便故意慌乱地显露老人失倚的衰弱和苦痛，来博得她的哀怜和守护。家中大权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