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末路：《怀念狼》新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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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英雄的末路：《怀念狼》新解-大学语文论文英雄的末路：《怀念狼》新解唐小祥（内蒙古师范大学文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010022）［摘要］《怀念狼》是一部真实反映英雄是如何通向末路、并表达对英雄的哀思和呼唤的浪漫主义文本。小说的英雄叙事因其欲望书写和叙述者的暧昧态度而未能有效达成创作初衷。［关键词］《怀念狼》；英雄叙事；欲望书写［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610（2014）08-0068-02［作者简介］唐小祥，湖南邵阳人，内蒙古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一《怀念狼》以其颇具怀旧意味的文题和关于人与狼纠

2、缠的文本内容而被纳入生态文学的范畴，并由此延伸至对人类生存前景与危机的精神焦虑和终极关怀这一深层旨归。在很多批评家那里，这是不证自明、显而易见的思路和结论。但如果将《怀念狼》的文本追求仅仅定位于简单直接地图释古中国相生相克的宇宙生成法则和当代西方的生态平衡理念，很可能会出现把它与生态读本或科普宣传品相提并论，从而矮化文本、淡化文学的后果。这显然违逆贾平凹的创作初衷。在环境保护这一全球性问题上，文学的描写和揭露，人文知识分子的呼吁和呐喊，甚至加上专业研究者的学术努力，其有效性和贡献率也是极为有限和微弱的。以贾平凹的深沉和老练，他不可能没有这点自知之明。在一次访谈录中

3、，他明确表示“怀念狼即是怀念勃发的生命，怀念英雄”。从文本的情节结构看，商州捕狼队队长傅山、西京来的摄影记者高子明和风流成性外号烂头的捕狼队队员穆雷三人成行，欲为商州尚存的十五只狼拍照存档，一路上交错着血光之灾，妖夭奇遇和诡事异象——这构成小说贯穿始终的叙事主线。这种叙事模式既表征出《西游记》等古典神怪小说的浪漫色彩，也镌刻着《鲁滨孙漂流记》那样的英雄历险记印痕。在这个不伦不类的三人小组中，驰名商州地带的猎人傅山显然扮演着英雄的角色，无论在商州山民的眼中还是在小说叙述人“我”的心里。这从旧城池子的九户山民对傅山的崇敬和礼遇以及舅舅在我心目中高大的形象即可看出。为了

4、凸显英雄傅山的特质，烂头这个猪八戒或“礼拜五”（《堂吉珂德》中的人物）式的人物显然被作者进行了漫画化的滑稽处理，而“我”作为叙述者见证并记录了英雄重展雄风到终于破产的光辉岁月。因此，与其说《怀念狼》是一阕寻求天人合一理想境界的祈歌，是一首赞叹人定胜天的颂曲，是一部指向人类生存困惑与衰颓的盛世危言，不如说它是一部真实反映英雄是如何通向末路、并表达对英雄的哀思和呼唤的浪漫主义文本。在小说的人物形象塑造上，作者对英雄傅山的刻画着墨最多最细，也表现得最典型最真实。英雄首次出场，“我”就对其容貌印象深刻，“他有粗糙发黑的四方脸，有整个下巴硬似鞋刷的胡茬，还有榔头一样结实的但

5、冬夏出汗总是臭烘烘的脚”。最能彰显英雄品质的还是三人寻狼旅途上傅山的一连串侠义之举。如暴揍拿女儿的命赚过路费的二狗子，为红岩寺奄奄一息的老道士下山请医生，带领熊耳川村民猎杀神出鬼没的狼群，替高子明背打穿根宝屁股的黑锅等等，沉默寡言却果敢勇猛的舅舅实在是一副梁山好汉的做派。相比之下，烂头与高子明就要逊色得多。烂头除了说段子偷女人以外，在寻狼活动中可有可无；而作为摄影记者的高子明以保护商州那十五只狼为己任，却在客观上加速着狼群的死亡。另一方面，高子明的生态观念和立场也并非那样明晰和坚定，在面对狼的残忍和凶恶时，他并不比那些或忠厚或愚拙的乡民们高明和镇定。事实上，从捕猎

6、成就英雄这一逻辑来看，高子明一直扮演着反英雄的身份，他阻止傅山枪杀狼群的行为，即是反英雄的行为，是打着维护生态系统平衡的英雄旗号反英雄。二时势造英雄。英雄的存在和出现依赖于特定的历史条件和社会实践，离开具体历史场域的英雄只能是伪英雄。傅山从叱咤猎坛的捕狼高手，变成州政府生态环境保护委员会的委员，背后当然潜隐着时代生态的衍变，但从职业的角度看，更让人哀悯的还是一种个人的悲剧。傅山的悲剧不仅仅在于随着人类生活空间的开拓推进，狼的生存空间逼仄狭窄以及狼群数量的锐减到屈指可数，州政府颁布了禁止猎杀狼的条例，从此在法理上再不能肆意猎狼与狼为伍了，还在于他的职业习惯已经铸成，

7、轻易不能更替，只好在两难困境中身心俱疲（全身肌肉萎缩，精神萎靡不振），跟随着狼的步伐慢慢走向末路。从深层看，傅山的身份转换和职业危机更寓示着作为传统生存方式之一种的捕猎在现代性的步步紧逼下无路可遁的苟延残喘和必然破产。在贾平凹精心编织的由知识分子/外来者、市井猎人/本土演绎的跌宕起伏的寻狼之旅的故事外壳下，其实暗蕴有更深厚更巨大的意义背景与文化诉求。对英雄的崇拜、对强者的尊服，无论是在达尔文物竞天择的生物学意义上，还是在尼采超人哲学的形而上学意义上，都属于典型的现代意识或价值。从晚清梁启超宣扬的“少年强则中国强”，到鲁迅热情呼唤的摩罗诗人，再到郭沫若《女神》中的天

8、狗，都是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