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文学，别读作历史与政治教科书——我看《告别权力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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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只当文学，别读作历史与政治教科书——我看《告别权力的瞬间》在编撰高二下课文《告别权力的瞬间》导读鉴赏时，搜集各种资料，其中读到一篇《还原历史真实华盛顿不该被中国人抬为神话》。这篇文章的署名居然是梁文道，很令我意外。不过，看过梁文道主持的香港电视节目《开卷八分钟》应该明白，这种文摘就是电视文化读书节目的路数。马岛《星洲日报》原文与梁文道推介都是只质疑，而并不认真去拨乱反正考证研究。其实我的意外并不顺理成章。开学的语文教师读书交流，听台上同行讲读书推荐到梁文道，我脑子里即刻冒出的是，他随意乱封当代中国谁最可能成为又一位鲁迅那张大嘴。当然，他身在更自由的香港媒体环境，受教于更多西方文

2、化影响的港台教育体系，不时有一些我们谨慎思考但不能畅所欲言，被梁文道用另一种文化价值观思考穿越的犀利言论，良多获益我也经常首肯赞赏。但我不会因此丢失对梁文道思考逻辑的审视分析。特别是对于这个过了200多年又在别国去探究可能被有意粉饰包装过的美国历史骄傲，要想成功还原历史真相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梁文道只批判、不求证的滑头也没法苛求。我的看法更多应该从中国人为什么要把华盛顿神话到古代圣贤高度来找寻答案，这里面不仅仅有中国的文化历史传统认知，更有中国近代反封建革命的现实理想寄托。晚清绣像小说把他比附为“异国尧舜”，不仅仅是向平民启蒙，其实也是保皇改良的需要，希望实现君主立宪的温和民

3、主变革，用尧舜禅让和华盛顿主动交出权位来感化帝王。结果以光绪帝被囚、康梁出逃、谭嗣同血祭宣告此路不通。历史已封堵了封建帝国和平演变的出路，孙中山重新把华盛顿改比为汤武。只有古代本邦学商汤周武，现代异域学华盛顿——先武力消灭黑暗势力，再求民主立宪。我们的国父特别喜欢推翻几千年封建独裁的新政体，能像华盛顿开创的民主选举轮换来避免独裁专制。这条路其实最后被袁世凯复辟、军阀混战争抢、最后连他自己选定的接班人也假借民国议会制点缀摆设，真行独裁专制等历史演进偏入旁门。真正的开放言路，倡导自由思考、平等对话、权力制衡、民主公议，努力实现社会的最大限度的公平正义，兼容大多数人的普遍利益，特别是

4、关怀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等等，我以为这样一些普世原则，美国民主有的成功，有的也做不好。迄今中外太多实际历史证明，想简单照搬美国民主政体往往会失败，有的甚至是更大的民众灾难。在中华这片古老集权的传统文化影响深厚的土壤上，共享充分民主的诚信基础很缺失，而且又没有像美国那样的历史条件，大批天性崇尚自欧洲移民来到新大陆发展，结果受尽四分五裂被殖民统治的欺凌，这就是华盛顿立国完全不同的国情背景。华盛顿立国时有一些很好的传统，在美国人后来的政治格局中也被无情抛弃了。这一点，孙中山当年都没能认识清楚；很多今天寄希望于借鉴美国西方民主政治来解决中国问题的知识精英，其实也认识得并不清楚。李辉写作这

5、篇《告别权力的瞬间》间接反映了相似的认知。他读完美国人写的《华盛顿传》命笔的文章，用文革后对以往历史的反思来解读华盛顿，自然就会在美国人神话自己国父的基础上，再添加中国未来政治民主的理想主义情结。这就是我对大家阅读这篇课文要忠告一句“只当文学形象，别当政治历史科学来对待”的原因。当今的许多知识精英已经把曾经为本国伟人的领袖形象崇拜彻底打翻了，揭自己民族历史和现实疮疤的神勇令人钦佩，但是却对美国人完全相反的文化习惯缺乏审慎判断。其实，大多数美国文化人都喜欢粉饰美化自己的历史，很少有勇气去揭自己的历史疮疤。只说解放黑奴斗争，不说血腥贩卖人口和牲口般虐待驱使的历史；只说神奇腾飞经济奇

6、迹，不说倾销军火，引祸水于异域他邦的奥秘；包括华人劳工的血泪史，都没有得到公正的评价补偿等等。我并不想彻底颠覆华盛顿的正面形象，但是想重提这样一些被刻意掩盖的历史事实：华盛顿自己买过9个黑奴；他的婚姻既是成功的投资，也是政治发迹的跳板；华盛顿对印第安人的屠杀，更不应该被历史刻意抹杀……这一些事实因为被维护美国光荣的人为掩盖，也许背后的秘密永远无法彻底还原。我只说，既要警惕华盛顿被人为神话，但也不能苛求历史人物穿越他的时代局限。我们还照样可以认真去读《告别权力的瞬间》，同时必须把它和作者紧密联系的历史政治严格加以区分。希望自己进一步去独立求证思考的读者，可以去翻阅一下稍有一点怀疑

7、主义精神的另一本传记：《阁下：乔治·华盛顿传》。这本书也许不易直接找到，可以参阅连清川写的《走不下的圣坛：〈阁下：乔治·华盛顿传〉述评》。二、评点李辉：文心史心诗心在众多的当代文人里，我经常重读并保持长久关注的十分稀少，除了史铁生，就是李辉。前者具有沉思、纯粹和神性的品质，在世俗而通俗的庞大作家丛林里，他难得地将精神的树冠指向灵魂的苍穹，让我们透过过于饱和的俗世烟雾，看见生命深处蔚蓝天空的一角；李辉则始终保持着内在的思想之路和言说方向，从纷繁的现当代文化乱象里，沉淀和提取着有价值的精神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