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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格萨尔》史诗的仪式性简介 韩 伟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北京100732 [摘 要]《格萨尔》史诗是一部描述居住在雪域高原的藏族先民远古部落时代的生活画卷,它展现的是一个复杂而神秘的世界。文章对最能表现这个世界的“仪式”作了较为深入的探讨和分析,认为“仪式”由原初的世俗上升到宗教,具有了宗教意味,其巫术内涵是文化与诗学的双重变奏。 [关键词]《格萨尔》;仪式性;巫术 《格萨尔》史诗是一部描述居住在雪域高原的藏族先民远古部落时代的生活画卷,展现的是一个复杂而神秘的世界,任何人进入这个世界都会以自己的
2、视角寻觅到属于自己的阐释,但又都不能断定自己的阐释是一种最终的结论。近年来学者们运用历史、宗教、哲学、心理学、人类学、文化艺术等方法进行探讨,愈来愈深入地揭示出《格萨尔》史诗的深层意蕴,从中发现“宇宙的永恒憧憬”,窥视到“家园的梦魔”和从“人类遗留的原始蛮性”中发现史诗的“原始崇拜”。每一次捧读史诗,都会有心灵的震动和精神的启发。 笔者认为,近年来学界的研究虽然取得了丰硕成果,但大多数仍停留在史学和宗教学的层面,这些研究似乎只是把史诗当作一种历史遗存来阐释,而在不同程度上轻视或忽视了史诗首先是一种文学文本,或者
3、说没有开宗明义地来揭示史诗的本体意义的文学性,即史诗的文学人类学特质。本文试图运用神话———原型的批评方法来探讨《格萨尔》史诗的仪式性及其内在关系。 一、仪式:从世俗上升到宗教英国著名女学者赫丽逊(JaneEllenHarison)在其《古代艺术与仪式》中,考察了盛行于原始希腊的各种春季仪式(sprinrites),并根据古希腊剧作家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欧里庇得斯以及哲学家柏拉图、亚理士多德等提供的线索,得出一个意义深远的发现:希腊悲剧是从一种春季仪式———酒神仪式移位而来的。 仪式活动是人类生活的重要内
4、容。台湾著名人类学家李亦园先生将人类的行为分成三个范畴:一是实用行为(practicalbehav-ior),指为了达到某种现实目的而采取的应用行为,如为了解渴而喝水;二是沟通行为(municationbehavior),指没有实用目的的示意性行为,如举一下茶杯示意客人该离开了(所谓端茶送客);三是巫术行为(magicbehavior)或崇奉行为(worshipbehavior),如向神像举杯表示敬意。李亦园先生认为,在这三种行为中,后两种都属于“仪式行为”。[1]因此,仪式是人与人之间(沟通行为)、人与“神”(
5、自然)之间(崇奉行为)相互沟通的重要手段。而在所有的仪式行为中,祭祀仪式最具有普遍性和影响力。在古代就有“国之大事,在祀与戎”[2]、“礼有五经,莫重于祭”[3]的说法。直到今天,各种不同的祭祀仪式还在为人们广泛地使用着。《格萨尔》史诗是一部充满浓郁的宗教神话色彩的作品,史诗中有大量的祭祀仪式活动描写,[说唱艺人)有时还将其当作重要的艺术手法借以表达自己的见解,这就为我们通过这一文化行为来透视史诗的价值提供了巨大的可能性。 自从英国人类学派的创始人泰勒的巨著《原始文化》、弗雷泽的《金枝》以及英国人类学功能派的开
6、山大师马林诺夫斯基的《巫术科学与宗教》等著作问世后,人们便把巫术作为世界性的文化现象加以观察研究,并提出了许多重要理论和见解,成为研究领域的一个重要课题。关于巫术,有许多方面的看法。弗雷泽在他的《金枝》中对巫术的分析最为详细,其中很多论断至今被学术界所沿用。据弗雷泽论断,原始人最初认为自然界并不受人的干扰,而是按不变的秩序演进,一个事件总是必然地和不可避免地紧随着另一个事件而出现。既然如此,原始人便会得出结论:只要掌握了事物嬗变、衍生的奥秘,就能够达到预期的目的。弗雷泽认为,他们的观念或许不错,但他们观念中的自然
7、法则的基础性原则却是虚妄而谬误的。这些原则可归结为: 1、同样的“因”可以产生同样的“果”,或者说彼此相似的事物可以产生同样的效果,弗雷泽称此为“相似律”; 2、物体一经相互接触,在切断实际接触后,仍继续远距离地互相作用,弗雷泽称此为“接触律”。巫术乃是原始人基于这两点错误的认识基础而采取的虚妄的控制自然的办法,它的基础在于相信各种实在的客体或行动之间存在超自然的联系。 关于巫术与宗教的关系,弗雷泽也作了理论上的概括。按他对宗教所下的定义是:“对高于人类的力量的一种抚慰或调解,据信这些力量指引并控制着自然和
8、人生的进程。”[4]他认为,人类开始企图用巫术控制环境,后来一旦发现这种控制是不可能的,于是便转向宗教。宗教之不同于巫术在于:巫术的论据是以不变的法则为基础的;而宗教以对于控制性力量的信仰为基础。在一种训诫与修行、信仰与恐惧纠缠在一起的结构中,二者常常紧密交织。因此要在“巫术”与“宗教”这两种抽象之间划一条明确的界线是非常困难的。实际上,巫术观念也被认为是代表着宗教进化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