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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写本《本际经》异文研究的论文 摘要:《本际经》作为敦煌道经的重要部分,其语言文字极具研究价值。因其写本众多,各写本文字各具特点,其间异文众多,为我们研究隋唐时文字状况提供了宝贵的资料。本文力求从文字学和训诂学的角度进行考证,从研究写本原卷的角度出发,通过几个例子,描述各写卷间的异文情况,并说明其产生的原因。 关键词:敦煌写本《本际经》异文版本校勘 《太玄真一本际经》简称《本际》或《本际经》,前五卷成于隋代,后五卷为贞观时人李仲卿所续。敦煌写本《本际经》皆为十卷,是初盛唐的产物,其写卷数量庞大,几乎占已发现的敦煌道教写经数量的四分之一。自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以来,众多中外学者对《本际经》的思想内容进行了研究,引起了国际汉学界的巨大反响。但从传统的语言文字方面对该经进行深入分析的研究尚为数不多,《本际经》作为敦煌道经的重要部分,其语言文字也极具研究价值。 “异文”是古代典籍传刻过程中常见的现象,其所指有广狭之分:狭义的异文是文字学术语,指“同一文献的不同版本中用字的差异,或原文与引文用字的差异”;广义的异文还包括不同典籍对于相同或相关内容的记述有字句互异的情况。本文通过版本校勘的方法对敦煌《本际经》不同写本的文字差异进行探讨。 一、因抄录而致误的异文 由于敦煌本《本际经》各卷皆为手抄本,受到当时抄录人抄写水平的限制,抄写质量不一,在抄录过程中常有误抄误录的现象发生,臆增妄改而产生的夺字、衍字等情况也很常见,甚至有漏抄一行或多行的现象。. 例如,p.2437号与s.5930号有“从今以后,各当退悔”,s.3285号却作“从今以后,各当追悔”,“追”与“退”就是因形近而误抄的。 再如,s.3285号“虽为道士,不摄身口,麁言恶语,多所伤害,众皆不爱”,其中“众皆不爱”p.2437号作“众皆不受”,“受”也是因抄录而致误的异文。 p.2366号作“山水百灵,莫不两集”,而p.2438号作“雨集”,我们认为当以“雨集”为是,“两”是因与“雨”形近而误抄。 另有一些抄录错误的异文属于“倒文”的情况,例如: p.2392:若人服行,四迷業鄣,諸根漏本,自然差愈。 北圖8939:若人復行,四迷業鄣,諸漏根本,自然差愈。 按:据文意分析,“諸根漏本”誤,“諸漏根本”是。 二、因异体而产生的异文 敦煌本《本际经》未经校刻,靠手抄流传,人们书写无定体可循,加之写手之学识、习惯与好尚不同,因此产生了大量的异体字,大量异文由此滋生。 (一)古今习用字不同而产生的异文 例如【升—昇】 p.2437:何如不為,受樂升仙廬。 s.3285:何如不為,受樂昇仙廬。 《说文新附·日部》:“升,日上也。从日,升声。古只用升。”《广韵·蒸韵》:“升,日上。本亦作升。《诗》曰:‘如日之升。’升,出也。俗加日。”“升”、“升”为古今字,p.2437号使用古字,s.3285号使用了后起之习用字。 (二)由使用假借字而产生的异文 例如【儵—倏】 p.2393:人天六道,隨緣施作,倏有欻无,權示接引,覆護輔持,令无留難。 p.2422:人天六道,隨緣施作,儵有欻无,權示接引,覆護輔持,令无留難。 按:“倏”本义为犬疾行貌,引申为疾速、忽然。段注本《说文·犬部》:“倏,犬走疾也。”段玉裁注:“引伸为凡忽然之辞”。儵的本意为黑色,《说文·黑部》:“儵,青黑缯发白色也。”晋左思《蜀都赋》:“垧野草昧,林麓黝儵。”“儵”同“倏”,疾速义。《楚辞·九歌·少司命》:“荷衣兮蕙带,儵而来兮忽而逝。” 再如【媚—鬽】 p.2392:若在怖畏暗冥之中,誦念是經,鬼媚消却,朗覩光眀。 p.3371:若在怖畏暗冥之中,誦念是經,鬼鬽消却,朗覩光眀。 按:“鬽”为“魅”的换旁俗字,将表音的“未”换成了表意的“彡”,“媚”通“魅”,因此“媚”与“鬽”为通假。 (三)因俗体而产生的异文 仍以上文为例,“鬽”为“魅”的俗体,其缘由可从造字方法探究而得,是将形声字的声符更换成表意的义符。《说文·鬼部》:“鬽,老精物也。从鬼、彡。彡,鬼毛。魅,或从未声。”可见“鬽”字由两个义符组成,“鬼”表意,“彡”亦表意。“魅”字则是形声字,“鬼”旁仍表意,而用声符“未”取代“彡”,使字音更明确。《周礼·春官·神仕》:“以夏日至,致地示(祇)物鬽。”郑玄注:“百物之神曰鬽。”孙怡让正义:“即物之老而能为精怪者。”因此“鬽”是将“魅”的表音声符更换成了表意义符的俗字类型。 因为语音随历史的发展而不断变化,所以有时声符的更换,是将原声符换成另外一个表音更准确的声符,使形声字的表音功能更明确。 例如【惌—怨】 p.3371:“若值寇賊,惌對相逢,誦念是經,惌讎歡適,反成至親。” p.2453:“若值寇賊,怨對相逢,誦念是經,怨仇歡適,反成至親。” 按:“惌”字的造字原理,应是将“怨”的上半部改成了声音相近的声旁“宛”,这样也便于称说,可将此字拆分成两个独立成字的部件,因此也可将其归入局部讹变便于称说的一类俗字中。 同理,有些俗体字的造字方式是更换形声字的意符,即从另外一个角度选取义符来构造字体。 例如【咲—笑】 p.2392:是時,天尊歡喜唅咲,即吐五色微妙光眀,從口中,遍照十方无極世界五億諸天,乃至三清眾聖之境。 p.3371:是時,天尊歡喜含笑,即吐五色微妙光眀,從口中,遍照十方无極世界五億諸天,乃至三清眾聖之境。 按:笑由口发出,于是将竹字头的“笑”改换成口字旁的“咲”,更换了一个更加表意直观的偏旁。 另有一些俗字是由类化引起的,即古人抄写时,受上下文或其他因素的影响,给本没有偏旁的字加上偏旁,或者将偏旁变成与上下文或其他字一致,类化俗字可以分为内部类化和外部类化(前后文类化)两种。 字内类化,例如【—顛】 北圖8246:眾生亦尔,倒煩,想執見,无常逼迫,不得自在。 p.2392:眾生亦尔,顛倒煩,忘想執見,无常逼迫,不得自在。 按:“”为字内类化,即右半部的偏旁“页”也类化成作半部的“真”,可能是由于书写习惯的原因造成。 字间类化,例如【—飛】 p.2366:“吾受太上重任,方以大乘至法化度八方人民、貴庶乃至一切神鬼、三塗地獄、蝖蠕動之類。” p.2438及p.3020:“吾受太上重任,方以大乘至法化度万方民人、貴庶乃至一切神鬼、三塗地獄、蝖飛蠕動之類。” 按:“”字是受到了前后的“蝖”“蠕”两字的影响,于是在原字“飛”的基础上也加上了一个虫字旁而形成的。 增加或减少偏旁而形成的俗体字也不在少数。 增旁俗字,例如【慇—殷】 p.2437:連珠荅言:“洗足之器,賤價之物,意中雖惜,不乃慇懃。” s.3285:“連珠荅言:洗足之器,賤價之物,意中雖惜,乃不殷勤。” 按:“慇”在“殷”字基础上增加了一个表意的心字底,同理构成的俗体字还有很多,如“懃”与“勤”、“慾”与“欲”、“”与“喜”等。 省旁俗字,例如【啚—圖】 s.6137:若扵空相未能眀審,猶憑啚像係錄其心。 p.2393:若扵空相未能眀審,猶憑圖像係錄其心。 有些俗字是将原字的部件的位置更换,组成新的字体。例如【鄣—障】 p.2392:天灑香華,妓樂導從,鄣蔽日月,浮空而至,悉皆來會長樂舍中。 p.3371:天灑香華,妓樂導從,障蔽日月,浮空而至,悉皆來會長樂舍中。按:“鄣”与“障”即是左右结构互换而成的异体字。 有很多俗体字不是整个偏旁的改变,而是在原字的基础上增减或更改部分笔画,使不能独立成字的偏旁改变成可以独立成字的偏旁,这样在描述该字拆分字体时更便于称说。例如【—害】 p.2392:兵戈水火毒疫灾,使得歡泰,國土安寧? p.3371:兵戈水火毒疫灾害,使得歡泰,國土安寧? 按:“”为“害”之俗,将其下半部偏旁换成“告”字,以便于称说该字的各个构件。 (四)另有一些俗体字与假借字混杂的异文情况 例如【絛—縚】 p.3371:若復有人,紙墨縑素,刻玉鐫金,抄寫書治,裝潢絛軸,流通讀誦,宣布未聞。 p.2392:若復有人,紙墨縑素,刻玉鐫金,抄寫書治,裝潢縚軸,流通讀誦,宣布未聞。 北圖8639:若復有人,紙墨縑素,刻玉鐫金,抄寫書治,裝潢軸,流通讚誦,宣布未聞。 按:“絛”通“縚”,“”爲“縚”的局部讹变俗体。 又如【裝—(莊)】 p.3371:云何装嚴三界,成眾生? p.2448:云何嚴三界,成就眾生? 按:“”是“莊”的俗体,而“裝”又是“莊”的假借字。 (五)避讳字 例如【—隆】 p.3371:皆使出家,紹正法,造大精舍,建大寶壇。 p.2392:皆使出家,紹隆正法,造大精舍,建大寶壇。 按:“”為“隆”的缺笔避讳字。 总之,《本际经》各写本的异文类型很多。从上面所举的例子可以看出,传写、古今习用、通假、俗写都是异文出现的重要原因,研究异文对我们更好地整理敦煌写本、更准确地解读道教文献有着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