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主义视野中的社会治理转型_张乾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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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政治行动主义视野中的社会治理转型*张乾友摘要：现代社会所拥有的是一种国家主义的治理模式，其基本特征是主权者与行动者的分离，作为主权者的社会并不直接开展治理行动，而需要服从于国家代表其所做出的行动。20世纪后期以来，行动主义运动在各国兴起，社会不再满足于继续作为旁观的主权者，而要求成为行动者，直接地参与或独立地开展治理行动。这一发展要求政府抛弃传统的控制导向，转而通过对社会主体治理行动的促进来开展一种促进型的治理。促进型治理承认社会主体的行动者地位，同时也强调政府通过促进性的行动来培育社会主体行动能力的责任。在促进型治理中，行动者之间可以通过合作来共同解决治理问题，而促进则是政府加入合作的行动方

2、式。关键词：行动主义；行动者；促进型治理；合作中图分类号：D03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854X（2016）06－0034－08传统上，关于治理问题的思考都是以国家及其么，政府就有可能从变革的对象转而成为变革的一政府为中心的，国家及其政府被视为并且事实上也个主体，进而在一个行动主义的世界中仍然能够成确是社会治理职能与行动的唯一的和理所当然的承为社会治理行动的引领者。本文从行动主义出发，担者。然而，20世纪后期以来，在公共选择理论、通过对促进型治理、合作治理等理念关系的分析探治理理论等新的治理学说的叙述中，国家及其政府讨了当前的社会治理转型问题。不再被看做社会治理的唯一行动者，而只是

3、被当成了社会治理行动体系中的一个———虽然可能是最重一、行动主义的兴起要的一个———行动者。另一方面，实践上，在近年来各国纷纷兴起的“新社会运动”和“公众参与运在中文语境里，当谈及民主时，学者们经常列动”中，非国家、非政府的组织和团体越来越多地举一对概念来进行比较，这就是“为民做主”和承担起了各种具体的治理职能，显示出了能够参与“以民为主”。其中，“为民做主”被视为农业社会甚至独立开展社会治理行动的能力。这两方面的发王朝治理模式的典型观念，这一观念反映了王朝治展都反映了社会治理领域中“行动主义”（ac－理模式中的两大基本事实。第一，“民”不是主权tivism）的兴起，即传统上作为治理行动接受者

4、的非者，没有自己“做主”的权力和权利；第二，政府的组织和团体现在要求加入到传统上由政府所“民”不是行动者，作为“为民做主”的对象，是垄断的治理行动中。这是社会治理领域里一场前所被排除在社会治理行动之外的。而“以民为主”则未有的变革，它将给人类的社会治理带来一种全新是一种具有现代性的政治观念，且被视为关于民主的面貌。①从表面来看，政府是这场变革的对象，的一种———当然不是唯一的一种———合理的理解。因为变革的实质就是要颠覆政府作为社会治理唯一从“以民为主”出发，我们可以看到现代民主政治行动者的地位。如果政府以这种消极的心态来看待的两大基本事实。第一，“民”成为了主权者，虽当前的治理变革，那么，它

5、必然会在行动中成为变革的对立面，通过行动来阻碍变革，结果也会受到*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项目“行变革的更大冲击。反之，如果政府换一种积极的心动世界中的社会治理”（14FZZ008）的阶段性成果，态来迎接变革，并对其加以合理的引导和规划，那并得到江苏服务型政府建设研究基地的资助。34江汉论坛然他不必时时刻刻都自己“做主”，但其拥有自己从行政出发对国家作出了重建，使20世纪的国家“做主”的最终权利这一点已不容否认；第二，逐渐被命名为了“行政国家”。“民”仍然不是行动者，他被承认了“做主”的权行政国家的出现标志着社会治理体系的中心发利，却不能也不被允许事事都自己“做主”，因为生了位移，即从国

6、家移向了政府。当然，在统治的那样一来，国家就不复存在了，而如果没有了国意义上，国家仍然是绝对的中心，但从治理体系和家，“民”的主权者地位也就失去了保障。事实行动的角度来看，政府已经当仁不让地占据了中心上，“以民为主”的观念反映的是一种“国家主地位。没有发生变化的是，社会仍然被排斥在治理义”的治理模式。与王朝治理模式相比，这种治理行动之外，甚至，由于政府与社会间的距离更近，模式确立了“民”的主权者地位，但作为主权者的行政国家的出现与扩张还进一步地压缩了社会的行“民”仍然被排除在了直接的社会治理行动之外。动空间，从而呈现出了一边是国家与社会的边界趋从权力的角度看，主权者对应的是主权，行动者对于模糊

7、，一边是主权者与行动者的分界更加明晰的应的则是治权，因而国家主义的治理模式可以被归双重面貌。国家与社会的边界趋于模糊，这是因为纳为一句话，即“主权在民，治权在国家”。其中，行政国家通过自身的扩张已经渗入到了社会之中，“主权在民”确认了政治共同体的民主性质，“治使社会在许多方面失去了原有的独立性与自主性，权在国家”则决定了这里的民主不是行动主义的民而这种独立性与自主性的丧失也就意味着社会行动主，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