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县实验：从晏阳初到温铁军

《定县实验：从晏阳初到温铁军》由会员上传分享，免费在线阅读，更多相关内容在应用文档-天天文库。

1、定县实验：从晏阳初到温铁军作者：孟雷来源：经济观察报来源日期：2004-8-20本站发布时间：2004-8-20阅读量：163次“乡建”学院的一夜    过路的大客车只能把我放在高速公路边上，及至走到城里找着愿去翟城村的出租车，已经晚上十点左右了。要去的这个村子，离定州城还有30多公里，民国时候，“最有名的中国人”学者晏阳初领导的“中华平民教育促进会”旧址就坐落于此。由“平教会”推动的中国“乡村建设运动”曾声势颇大地走向全国，其影响至今仍一定程度上流布于国际特别是“第三世界”。    找到村北头庄稼地里的“晏阳初乡村建设学院”已是半夜，偌大的一

2、片地界和排列稀疏的平房，远远只看到两扇窗户里透着灯光，邱建生和三个志愿者、一个学生还在等着我，这是目前学院全部的人员。小邱是这所学院的办公室主任和“登记证上的法人代表”，学院由翟城村、《中国改革》、香港乐施会、英国援助行动等五方联合建立。三农问题学者温铁军担任院长，小邱是他负责的《中国改革》杂志社的员工且上着一个博士课程，这个学院的理想是复兴曾经蓬勃的“乡建运动”。    准确地说，三个志愿者中，只有一头长发的电脑工程师小韦的身份比较确定，他已在这里服务了一段时间，教翟城的村民用电脑打字和上网，他想呆到五月份回广东老家。另两个是老于和李大哥。老

3、于是苏北一所石油学校的职工，业余是个古玩商人，并乐意参与各种志愿者项目，为此走了多半个中国，他是小韦的朋友，来这里看他，大约住上一个礼拜。李大哥是附近另一个村的农民，学院的小锅炉没停之前在这里干过活儿，现在经常回来看看，有时会帮着做做饭什么的。    学院在去年的7月份成立，小邱一直呆在这里，但因为资金、课程、师资等各种原因还一直没有开学，小赵是来住下的第一个学生，比我早来一晚。他的家在湘西的大山里头，高中毕业后一直在当地的一个小城里打工，因为是比较正规的部队工厂，所以每年他们这些“临时工”也有一个月的探亲假期，假期里去过北京、广州等大城市。小

4、赵没有一般年轻人的常见爱好，他的理想是“探求中国农村的出路”——在小邱的想法里，将来他的学生绝大多数会是小赵这样的农村年轻人，他们是为着理想来求真知，而不是谋生或者发家的技能——因为没有开学，也没有具体的活计可干，小赵主要帮着洗洗碗，再就是和早来的几个人彼此交流、探讨，他想住几天后再定行止。    知道我是学院去年筹备时就登记的志愿者，老于很高兴，说“就佩服你们这样的‘爱心人士’，而且我也在献爱心”——他来的这几天，三四个人的饭食采买、烹调由他包揽了过去，他自己拿钱，一是小邱管理的学院账上的钱确实紧张，二是老于认为这是他该献的“爱心”。看到我半

5、夜里来了而且晚饭没有吃，老于去厨房下了碗面条，用芹菜炒了一个鸡蛋，半瓶白酒，喊大家坐下一起吃，都是谦让着偶尔动动筷子而已，三五个人吃完，芹菜仍然剩了半盘子，面条却是被我喝光了。后来知道，平常他们有时只是就些咸菜下饭，一天的伙食费，五个人加起来不到十块钱，还欠了卖粮食的一包大米钱，大约六十元。    乡下的夜确实冷，他们说有零下二十度。学院的校舍是原来村里“完中”的旧房，我和小赵睡一屋。一间空教室里放了两张高低床，各盖了两床被子，我的毛衣毛裤也没有脱，仍然抵不住寒气。晚上一般睡不着觉，就看着南方人小赵在对面床上蜷成一团，他们只有一个炉子，放在厨房

6、里，安了一个大约可以叫“热水炉”的小锅炉和暖气管，但没舍得开。睡前唠嗑，说起上午香港的凤凰卫视也来过了，明天还得来补些画面，忘了是谁问了一句“那个叫曾子墨的姑娘到底是主持人呢还是也能算个记者呢，怎么一进来就说我们这儿‘破败’”？    学院与村庄    天蒙蒙亮才迷糊着，觉着也就是不大会儿的工夫，猛然醒了，听见有唢呐声从村里远远近近地传过来。一个帮着干过活儿的村民张大哥来说，是村里派给学院看门的大爷的母亲过世了，绕着村里的街道吹“响器”，就是等于挨家送信的意思，大家都觉得意外，昨天半夜里还是他给我开的门呢。这时就都起来了，商量觉得应该去吊唁一下

7、，张大哥说，“对，这就是走群众路线，搞好团结的意思”。这时候才知道小邱的未婚妻也从湖北农村来了这里，为的是照顾他的生活，他们是小邱在各地搞“乡建”田野调查时处上的对象，准备今年结婚。    借了村民的自行车，小邱两口儿和我跟着张大哥去买花圈和“吊纸”。在村里，来来往往的村民都跟小邱亲热又自然地打着招呼，看得出在村里他的人缘很好，没拿他当外人。小邱说，村民们的老辈二、三十年代大都跟随晏阳初一起生活、学习过十来年，跟现在来重新搞“乡建”的志愿者天然就很亲近，不觉得有什么隔阂。    买了花圈和纸，张大哥跟我们商量，是按规矩跟村民一样磕头还是“行洋礼

8、”，我们觉得入乡随俗也没有什么。在门口，已有一班“河北梆子戏”圈开个简单场子在唱，这也是当地的民风之一。虽然最终还是由事主家拦着行了“洋礼”，但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