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棒军”调查报告-秦勇(定稿件).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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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的高速发展是否会导致山城“棒棒军”的消失？的调查报告导言：本文通过查阅相关文献，了解山城“棒棒军”的历史和发展过程；通过对20位“棒棒军”进行专访和问卷调查，了解“棒棒军”的实际工作和生活情况；结合重庆市的经济发展状况，对“棒棒军”的过去和现况进行了比较，最后对山城“棒棒军”的未来发展趋势进行了预测。1引言1.1重庆简介重庆，中华人民共和国西部地区唯一的直辖市，同时也是中国最年轻的直辖市；位于北纬28度10分-32度13分，东经105度11分-110度11分之间，地处中国较为发达的东部地区和资源丰富的西部地区的结合部，东邻湖北、湖南，南靠贵州，西接四川，北连陕西，是长江上游最大的经济中心、西南工商业重镇和水陆交通枢纽。1997年3月14日，中华人民共和国第八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通过了设立重庆直辖市的决议，与北京、天津、上海同为中国四大直辖市。重庆幅员面积8.24万平方公里，南北长450公里，东西宽470公里。2007年全市共辖19个区，21个县（自治县）。1.2山城“棒棒军”简介即使在重庆最繁华的解放碑、朝天门码头，你都可以看见“棒棒军”的身影。在重庆的大街小巷，市民已经习惯了这样一种生活方式——大到买家具、电器，小到买几斤肉，如果自己不想动手，叫一声“棒棒”，即有人应声而到。很多情况下，货主只需告诉“棒棒军”10 目的地就可以了，“棒棒军”自己就会把货物挑到那里。他们神态憨厚而卑微，在市民生活中时时出现。农闲时，“棒棒军”们从乡下呼啸而来，农忙时，他们悄然回到村庄，这就是重庆有名的“棒棒军”。“棒棒军”在外地人眼里，始终是一个新鲜的名词。可在重庆却是个不可不提的话题，引用《南方周末》的一段话：“如果画个素描，“棒棒军”是这样一个形象——肩上扛着一米长的竹棒，棒子上系着两根青色的尼龙绳，沿街游荡揽活，他们来自农村，他们是重庆街头的临时搬运工”。“棒棒军”的产生，源于重庆的特殊地形和港口经济，重庆山脉多，号称“山城”，整个城区依山而建，出门就爬坡，行路即上坎，搬运东西成为难题，于是才出现了专门帮人担抬货物为生的人。一根木棍或竹棍加上一条绳索，就是他们的全部“生产资料”，在四川和重庆一带的方言里边，木棍被称为棒棒，他们也就被形象地称为“棒棒”，形成团队后就成了“棒棒军”。如此看来，作为这一类群体的称呼，“棒棒军”不过是对农民工谋生方式的一种“原生态”描述，而且从“棒”字的本意来看，除了指棍子以外，还有（体力或能力）强和（水平）高之意思，没有任何贬损、歧视之意。在全国数千万进城的农民工中，“棒棒军”成为一个独具地方特色的从业大军，甚至形成了自己的文化和特性，如果山城重庆没有了“棒棒军”，就如同没有了火锅一样，会失去巴渝文化特有的意韵。2山城“棒棒军”的工作、经济生活、社会贡献和压力2.1为何从业“棒棒军”？长期以来，农村存在人多地少的矛盾，生存压力大。10 维持生存甚至糊口成为中国农民首先必须解决的问题。在访谈的20人中，有一半以上的“棒棒军”是因为家里经济困难，当生活费用、子女就学、建房结婚等开支严重困难时，选择了出门当“棒棒军”。农业生产效益低下，在市场经济条件的熏陶下，农民经过反思认为种田不划算，因此越来越多的农民主动地冲破原有的资源限制和规则约束，选择到更广阔的时空环境里去开辟新的生存空间。“棒棒军”这种职业，劳动方式近于原始体力支出，劳动时间具有极大的自主性和明显的季节性，没有固定的劳动场所，劳动收入兑现快，充分体现多劳多得，雇佣关系非常临时。一般来说，只要有体力便可胜任。而农民的文化程度较低，缺乏谋生技能，但大多数身强力壮，因此“棒棒军”对于社会底层的劳苦人民来说具有强大的吸引力。20位访谈者中，所有“棒棒军”就是因为以上原因才选择从事“棒棒军”这个职业。2.2山城“棒棒军”的规模和构成“棒棒军”在山城重庆随处可见，人数也非常庞大，大概有三四十万人，究竟有多少“棒棒军”？有说30万的，也有说40万的，但这个庞大的群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准确的官方统计数据。“棒棒军”从业人员年龄从二十几岁到六七十岁不等。二十岁以下的基本上没有，三十岁以下的也比较少，“棒棒军”的年龄主要集中在30-50岁之间，其中40-50岁的人数最多。在访谈的20个“棒棒军”中，30岁以下的没有，30-40有5人，40-50岁有10人，50岁以上有5人，年龄最大的64岁。由于“棒棒军”这一职业的劳动强度大，需要体力好，绝大多数“棒棒军”从业人员为男性，约占总人数的99%，女性“棒棒军”仅占1%，问卷访谈的20个“棒棒军”中没有一个女性。“棒棒军”10 的文化水平偏低，学历最高的为高中，但人数很少，绝大多数为初中和小学文化甚至文盲，特别是年龄较大的“棒棒军”中，文盲人数较多。访谈的20个“棒棒军”中，初中毕业6人，小学毕业12人，文盲2人，没有一个高中毕业者，其中2个文盲均在60岁以上。“棒棒军”的主要来源是重庆市各区县的农民，但随着重庆经济持续发展，已经有相当一部分“棒棒军”是来自与重庆市毗邻的四川广安、南充、邻水等地。访谈的20个“棒棒军”中，来自重庆各区县的有17人，来自四川的有3人。访谈的20个“棒棒军”中大多数从事该行业工作的时间较长，其中从业时间最长的为19年，10年以上的有5人，3-5年的有13人，3年以下的有2人，这也体现出“棒棒军”从业人员的稳定性和持久性，也暴露出“棒棒军”从业人员的老年化趋势越来越严重。2.3“棒棒军”的工作情况“棒棒军”的工作地点主要分布在车站、码头、市场、学校与商场附近等公共区域。坐在公共汽车上，几乎每个站台都能看到三五成群的“棒棒军”，在码头和市场上到处可见“棒棒军”的身影，而学校和商业区的附近，也常常留下成群结队“棒棒军”的足迹。他们总是在殷切地等待着雇主的声音，每当看到有潜在的顾客时，他们的眼里就会放出光亮，希望迎面而来的人能喊一声“棒棒”，然而这种光亮常常转瞬即逝，“棒棒军”们的等待经常会徒劳无功。“棒棒军”一般在一些固定的区域招揽生意，但具体的业务范围还是比较广的。“棒棒军”几乎每天天亮就起床，早起晚归，通常工作在10小时以上，工作最长的每天可达15、16小时，中午不休息，一星期工作7天，没有节假日之分。“棒棒军”一般在农忙时节回家，帮助家里做农活10 ，每次回去一般在家呆15天左右，一年回去4次左右。考虑到回家的路费较高，平时“棒棒军”一般是不回家的。虽然“棒棒军”每天工作时间长，没有节假日，劳动强度大，收入也偏低，但“棒棒军”与其他农民工群体相比，有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劳动的自由度很大，这也是许多“棒棒军”从业人员选择从事该行业的一个重要原因。2.4“棒棒军”的经济收入和生活情况“棒棒军”的劳动力非常廉价，只要运送的东西不是很贵重或路途遥远，人工费一般不超过伍元人民币，但有时需要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才能最终定价。由于“棒棒军”数量多，往往一招手来一大帮，所以讨价还价的获胜者一般都是货主。大多数“棒棒军”都认为，该行业的人数和以前差不多或稍有减少，但“棒棒军”总的基数依然很大。“棒棒军”的业务量比以前稍有减少，单纯“棒棒军”的收入没有明显变化。为了增加收入，很多“棒棒军”搞兼职工作，“棒棒军”不再作为唯一的职业。这样一来，“棒棒军”平均每天的收入在30－40元之间，每月毛收入在1000元左右，各种生活开销（房租、水电、生活费等）在500-700元不等，每月约有500元左右的积蓄。无论以前是务农还是务工，对于大多数“棒棒军”而言，现在的收入比以前都增加了一些。大多数“棒棒军”对目前的收入状况相对以前务农来说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与城市居民相比较，有些“棒棒军”对自己的收入不满意。“棒棒军”的消费以节约为基本原则，受收入的制约，“棒棒军”的饮食状况较差。为了存钱，“棒棒军”多选择路边便宜饮食店就餐，其饮食卫生不能得到保障，健康时常受到威胁。“棒棒军”的居住条件也10 较差，在调查的20人中，大多数居住状况较差，生活设施不配套，合伙租房子住，一些“棒棒军”的住处没有天然气，没有卫生间和厨房，生活极不方便。在被调查的20个“棒棒军”中，多数“棒棒军”生病后不愿到医院就医，因为“棒棒军”没有城市医疗保险，加上自己收入低而医院的医疗费用高，所以他们大都选择直接到药房拿药，为了省钱他们一般都是开最便宜的药品。城市的繁华与他们无关，让“棒棒军”们牵挂的，仍然是乡下的田地和妻儿老小。感情生活一直比较孤独和压抑，他们的大多数亲人留在家中，长期分居两地，没有很好地尽到儿子、父亲和丈夫的责任，这也给他们的增加了不少内疚感。2.5“棒棒军”的社会贡献和工作压力“棒棒军”提高了社会就业率和农民的收入，方便了城市广大群众的工作和生活，给社会的稳定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为城市的社会经济发展作出了很大的贡献。根据专家测算，一个“棒棒军”平均一年创造的价值约为３万元，他们平均一年的薪水约为12000元，即是说他们每人每年将1.8万元留给了这座城市。但由于专业的搬家公司、运输公司、家政服务公司等竞争者的出现，加上交通工具越来越发达，对“棒棒军”的搬运替代性越来越强，访谈的20个“棒棒军”均认为现在的业务量比以前有所减少，还有进一步越少的趋势。在僧多粥少的情况下，“棒棒军”只能通过相互间的激烈竞争、延长工作时间、寻找兼职工作等办法来提高自己的收入。由于大多数“棒棒军”学历10 低，没有参加过任何专门培训，同质化竞争严重，只能通过相互压价等简单手段进行竞争，这显然会损害彼此的利益，加大这一群体的生存压力。由于文化低，没有技能，进城务工的“棒棒军”就业途径非常单一，大约有四分之三是靠自我推荐找到工作，四分之一是通过主城区的亲朋好友介绍找到工作。“棒棒军”们在寻找兼职时，由于受到城乡文化差异、自身素质技能等因素的影响，造成就业困难，一般只能在诸如建筑工地等行业勉强找一份事情做。除此之外，“棒棒军”在平常的工作生活中有时也会受到一些歧视，由于其穿着形象没有城市人那样整洁和新颖，有些场所如商场、学校等组织不准“棒棒军”进入，有些城市居民也以侮辱和歧视语言对待“棒棒军”，更有甚者还侵犯“棒棒军”的一些权益，这些都给“棒棒军”造成了心理负担和生存压力。3重庆经济的发展对“棒棒军”行业的影响近年来，随着重庆直辖、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实施，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提出和实践，成渝城乡统筹综合改革实验区的批准，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为重庆作出了“314”战略总体部署。这些重大举措使得重庆综合经济实力大幅度提升，据初步统计，重庆市五年累计完成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10511亿元，为前五年的3倍，累计建成市级重点项目126项；2007年全市生产总值达到4112亿元，五年平均增长12.6%，人均地区生产总值超过2000美元，比2002年翻了一番；地方财政收入达到788.6亿元，增长4倍；金融机构外币存贷款年末余额分别达到6662亿元和5197亿元，均翻一番多。城乡居民生活显著改善，五年城镇新增就业108万人，新转移农村富余劳动力211万人，累计转移748万人；10 城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到13715元，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达到3506元，年均分别增长13.6%和10.8%。支农惠农政策力度加大，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扎实推进，比全国提前一年全部免除农业税及其附加；五年市级财政累计对“三农”投入663亿元，耕种收综合机械化水平提高到14.2%，粮食总产量稳定在1100万吨左右；大力发展劳务经济，市级以上财政安排3.9亿元专项资金用于农村劳动力技能培训，开展农民工服务和管理试点，解决了一批农民工最关心的就业创业、社会保障、子女教育、住有所居、权益维护等实际问题。重庆市政府为了将重庆建设成为西部地区重要的增长极，准备在2007年基础上，到2012年，全市生产总值翻一番，超过8000亿元；地方财政收入翻一番，超过1500亿元；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翻一番，达到6500亿元；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翻一番以上，达到3500亿元；外贸进出口总额翻两番以上，达到300亿美元；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和内资均翻两番以上，分别达到50亿美元和1600亿元。 同时为了将重庆建设成为长江上游地区经济中心，重庆准备在金融中心、商贸物流中心、综合交通枢纽、自主创新高地、教育人才高地和文化高地六大功能方面领先西部其它地区，城市核心竞争力大幅度提升，集聚、辐射、带动能力日益凸显；到2012年，基本普及高中阶段教育，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到30%，人均受教育年限达到9.2年，高层次专业技术人才和高技能人才分别达到10万人和75万人，文化产业增加值占全市生产总值的比重达到4%。另外，重庆准备未来五年城镇新增就业120万人，动态消除城镇零就业家庭和农村零转移就业家庭，建立覆盖城乡居民的社会保障体系，新建2071个村级公共服务中心，人人享有基本医疗卫生服务和基本文化权益保障，10 新建和改造农村公路5万公里，新建农村沼气池50万口，全部解决城乡饮水安全问题，减少农村建卡贫困人口60万人。随着重庆社会经济的发展，各种搬家公司、家政公司、专业运输卸载等组织将会越来越多，相对于“棒棒军”，这些社会组织拥有丰富的资源，规模更大，计划、组织、控制、指挥、协调等功能更加完善。“棒棒军”与这些组织竞争中将处于明显的不利地位。虽然经济的发展将会使总的搬运服务需求量增加，但由于“棒棒军”天生的弱势（如受教育程度低、思想落后等）决定了市场份额将会减少，这将会导致“棒棒军”的数量减少。此外，中国政府近年来实施西部大开发，推行“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批准成渝城乡统筹综合试验改革区等巨大政策和措施。一方面会推动农村地区经济的大力发展，大大改变农村的面貌；另一方面将增加农民的收入，提高农民的待遇，缩小农村和城市的差距。特别是今年全球粮价飙升，政府对务农的补贴等因素将使农民在家务农的吸引力增强，对城市的吸引力较以前减弱。农民进城积极性受到一定影响，“棒棒军”的人数自然会减少一些。从目前“棒棒军”的年龄构成来看，年轻一代的农村青年不愿做“棒棒军”，比起“棒棒军”，他们更愿意学习一技之长，当工人或从事第三产业的工作。“棒棒军”老龄化的趋势会越来越严重，“棒棒军”的年龄断层也会导致从业人员数量的减少。虽然农村经济会有一些发展，但尚未达到大有起色，城乡差距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存在，城市对农民的吸引力可能会减弱一些，但其吸引力却是持久的。“棒棒军”自身的优势不会因为“棒棒军”10 总体竞争力的减弱而消失，反而在某些工作和生活领域具有不可替代性，所以未来山城“棒棒军”的数量将会减少，但不会消失。参考文献：1、黄豁.山城“棒棒军”的养老出路[J].瞭望，2007，（17）：252、杨华春.棒棒军[J].农产品市场周刊，2007，（11）：10-113、王显清，马建钊.收粮又见“棒棒军”[J].粮食问题研究，2004，（1）：204、彼得·赫斯勒.“棒棒军”——挑起生活重担[J].对外大传播，2002，（2）：32-335、车永德等.棒棒军在扩伍，人均收入在提高[J].统计与社会，2001，（6）：20-2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