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东岱海洋族群的信仰空间与仪式传统.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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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5年第l期闽台文化研究No．1．2Ol5(总第4l期)FUJIAN—TAIWANCUⅢRALRESEARCHGeneralserialNo．41福建东岱海洋族群的信仰空问与仪式传统张先清吴华靖(厦门大学人类学与民族学系，厦门3610051)摘要：作为一个海洋族群，东岱人的宗教信仰体系呈现出复杂多元的状态。尽管在当地社庙体系与神诞庆典中接纳了一部分大陆农业社会的信仰文化，但东岱人的宗教信仰世界仍然保留着浓厚的海洋性与地方性特征。无论是社庙奉祀秩序与神诞庆典仪式实践，都渗透着海洋族群的意识。这种有别于东南农业社会的差异化表达，必须置于海洋社会脉络中才能更好地得到理解。东岱人的案例提醒

2、我们有必要重视引入海洋人类学的视角，以增强对于闽台社会文化多样性形态的认识。关键词：东岱人：海洋族群；民间信仰长期以来。宗教信仰始终是国内外学者在探究中国东南社会结构时十分关注的一个议题，现有的研究除了重视探讨宗教信仰历史及其仪式实践外，⋯也侧重从国家与社会的视角，分析宗教信仰活动在推动地方纳人国家轨道的象征意义，[2]或者从宗教复兴角度来讨论国家与民众在信仰上的博弈问题。然而，绝大多数上述研究成果基本上聚焦于传统农业社会的经验，而对东南沿海区域的海洋型社会情况则较少涉及。本文透过福建省莆田南日岛东岱人的民族志案例。探讨闽台海洋族群的宗教信仰体系建构问题。一、东岱人及其水上世界东岱村古

3、称“东菜尾”，是福建省莆田市秀屿区南日岛的一个渔村，位于南日镇驻地东侧8公里。目前有居民282户，1390人。全村居民世代“以渔为业，产紫菜为各县冠”，故名“东菜”。解放后因所在地方有一大峤山，故以山代村，更名为东岱村。东岱村四面环海，“生活完全恃诸渔业”，[5]从而发展出了以海洋捕捞为主的传统生计方式。近年来，因受到周围其他地区养殖经济的影响，东岱人也逐渐转变为以近海养殖为主，渔业捕捞为辅，现在村中超过一半家户从事养殖鲍鱼与红毛藻，只有近30户仍然从事张网捕捞。与福建沿海大多数小岛社会一样。东岱人的聚落结构也呈现出一种杂姓相处的状态。多位报导人在回溯本村历史时频繁提到村中原有十八姓之

4、说，但具体为哪十八姓却无法详述。从访谈中得知，历史上曾有吴、林、周、陈四姓由于种种原因迁徙他地，目前该村以魏、王、许、郑、胡姓为主。值得注意的是，在社区移民史叙事框架中，位于帝国边陲的东南地区水上世界，常常被视为是一个以接纳大陆移民为主的离岸延续地带。在南日岛的口述史中。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如据本村父老回忆，东岱人最早的一批移民是200多年前由晋江沼湖胡姓、福清涵江延亭宫魏姓、福清食头街王姓迁入岛内始建聚落，但随着访谈的深入，我们发现这一移民传说值得作者简介：张先清(1969～)，男，福建永安人，厦门大学人类学与民族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吴华靖(1982～)，女，福建莆田人，厦门大学人

5、类学与民族学系硕士。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闽台海洋民俗文化遗产资源调查与研究”(13&ZD143)。·35·闽台文化研究2015年第1期深究，东岱人的历史远比这段移民故事古老得多。父老相传的十八姓传说，恰恰揭示出东岱族群的来源复杂及村落多姓杂居特点，这也说明像东岱村这样的狭小岛屿社会结构与东南大陆地区存在着显著的区别，小型海岛社会普遍无法形成较大的宗族组织，东岱人所在的南日岛就是如此，“南日各村之有族谱、宗祠者殊鲜”，[6]这种缺乏强有力的宗族组织的特点，对本地宗教信仰活动的无疑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二、“龙兴社”：神庙与信仰相对于东岱村这个行政名称，在南日岛的传统神庙系统

6、里，东岱村却有着另一个名字——“龙兴社”。[，]由里社演变成为祭祀单位的“社”，在支配传统东南地区乡村祭祀活动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它的存在与否，直接寓意着本地神庙体系的兴衰状况。一般而言。只有那些开村年代较早的村落才有可能自立一“社”。在与南日岛相对的莆田江口平原地区，这类乡社十分普遍。[s]东岱境龙兴社的出现，显然是受到莆田江口平原这一大陆体系的影响，同时也表明东岱村很早就已是一个建庙立社的聚落，具备了举行神灵绕境巡游的神圣资格。王崧兴在研究龟山岛时，指出渔民捕鱼是一种“期望侥幸的生活”，因此惯于求神问b、拜神许愿，由此发展出了丰富的宗教信仰文化。[9]东岱人所在的南日岛也表现出与龟山

7、岛一样的文化特质，“岛民迷信，每有疾病。多问鬼神以求桔民”，[to由此建构出以新兴坛、龙兴社宫、四海龙王庙、尊主明王庙、田公元帅庙、羊客庙、夫人宫及天圣殿等村庙为基础的龙兴社神庙体系．下面根据田野调查中获得的资料，将龙兴社各个神庙情况略述如下：1．新兴坛新兴坛为东岱村主庙，与东岱村的日常生活联系最为紧密。该庙位于村庄西面村道旁，原址位于现今东岱村戏台的右侧。始建年代已不可考，1958年人民公社时期，为了引山泉建水库供村民使用，该庙曾被推倒拆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