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文艺启蒙曙色中的双子星座——公安与竟陵个体意识比较.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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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晚明文艺启蒙曙色中的双子星座一一公安与竟陵个体意识比较吴调公晚明的文艺启蒙曙光中，有一对双早星座在长空中熠熠发光。她们冲破了迷茫的夜雾，清光万里，互为辉映。这便是共同出于“幽微凄苦之音”而“隐其郁郁激切之旨一(‘钟谭二先生论》，见道光元年《天门县志》卷22《谭元春传》)的楚声所形成的感应神经和攻守手足的两个文学流派——公安与竟陵。尽管中世纪的陈腐气氛使人们感到万分窒塞，然而，真正的人是压不倒的。人民在精神世界中所受的压迫愈甚，潜在心灵的飘风急雨的萌发也愈甚。处于长期封建统治社会中，这种潜在心灵的狂飙主要表现为人的自觉以至文的自觉的呼唤声声；而提到

2、哲学高度说，则是人们对主体意识的尊重、追求和审美感受的自我涵茹。人，是宇宙的主体，不应该仅仅作为自然人的实体，而更应该是具有个体意识存在意义的‘‘我的认识。自甘于奴役的人尽管也有他的衣食住行和生命，但并不能说他是在主观认识中发现了人格独立存在的个体，发现他们是“宇宙的精华”和“万物的灵长(莎士比亚语，见《哈姆雷特》第2幕)。从晚明来说，如果没有商业资本社会土壤的培育，如果没有十六、七世纪的启蒙狂飙的喷薄，从而在社会风气上成为思潮在文艺上成为流派，在文化嬗变上成为群体化的个体意识，公安与竟陵的形成，是不可能的。对人性独立的要求，争取思想的自由，憧憬

3、于人情世俗的生活情趣，不屑于圣贤冠冕的教条，憎恶那种绝灭真性情而安于欺世盗名的’假道学，这都可以说是透过风俗画廊和心灵呼声而显示的、沐浴于晚明时代的个体意识思潮的社会群体，而从文学流派的集中表现来说，则有以袁宏道为首的公安派和以钟惺为首的竟陵派。他们都有振聋发聩的决心和重情求真的理想，他们曾经从不同方面通过不同方式去珍惜和张扬人的主体精神的岿然特立。但，作为每个流派的个体来说，又各有其不同特色。他们是各有其特殊光辉的双子星座。一公安与竟陵个体意识品质之比较首先，从两派作家个性来比较。．文就是人。任何作家在本身的襟抱、气质、感情、思想等等主观意识制

4、约下，都有其不同的特质，因而他们对主体意识所升华的思想倾向，也就各有其特异的文学主张，艺术规范、审美心态以及形象思维的定向。唯其仁者，故而乐山，因为山是敦厚的、甘于负重的。唯其智者，故而乐水，因为水是澄清的、灵活的，善于照透人们心灵的。公安91支拳遗产1991·3晚明文艺启蒙曙色中的双子星座派袁宗道的主体意识浑融藏锋，待人忠厚，所以他一心以《中庸》的真诚本性自守，更在文论中鼓吹，要以真诚之性作为理想的“文”的规范。竞陵派的钟惺，“性如冰霜，不喜交接世俗”(康熙6年《安陆府志》卷30)，以傲世绝俗的理想的文体意识自持，所以他所神驰的文境是“幽情单绪

5、”，并曾因此面被那些片面理解乐群、爱群的评论家所讥讪。大而言之，公安派的个体意识偏于。纵情，所以他们的感情抒发特别痛快淋漓，他们对文章形式的希求要如水态，“自然曲折，无之非水”(袁宏道：《文漪堂记》)。竟陵派的个体意识偏于“守情”，所以他们的感情抒发偏于内蕴和追求幽趣，不求其奔腾倾泻，而是讲究从常境见奇。如果我们把审美创造的主体和审美创造的客体这二者结合起来，就更可以看到晚明文艺启蒙思潮中的这两个流派的思维意象不同：公安的思维意向以外向为主，竟陵派的思维意向以内向为主。不妨从两派主要人物的性情风度来看。公安和竟陵都是主张以情反理的。公安为了纵情，

6、因而特别重视解脱性灵，进绝拘牵。但公安一般偏于狂放，竞陵一般偏于狷洁。比如，公安派领袖袁宏道的为人为文，经常坦露他的赤子之心，以自得其滑稽突梯之乐。你看，他为了坚辞吴县县令，连上七次公牍，伧狂，犀利，痛快，真率，幽默，兼而有之。嘻笑怒骂，旁若无人。钱谦益说他“机锋侧出”、“大放厥辞“(《列朝诗集小传》丁集中)，确有知人之鉴。他的弟弟中道的外向型大体可以说是与此一致而稍细密，但赤裸裸的自忏精神却比他这位二哥勇气更大。他的那篇《心律》决不亚于卢骚的《忏悔录》。他敢于提到“少年酒色”所引起的各种后遗病，真可说是淋漓尽致、无所忌讳了。竞陵派的思维意向的内

7、向表示了他们个体意识中深藏愤激而形成内敛。表面看来，他们对现实的反抗精神好像没有公安派特别是袁宏道那样的痛快淋漓，然而这种肤浅的认识必须澄清。竞陵派人物特别是钟惺，他的出于痛恶颓风的自我反思是个体意识中最主要的品质。他的体貌清癯，有似超然野鹤，他的气质也好静，“性如冰霜，不喜交接世俗人。”(《安陆府志》卷30,康熙6年刻)这不是都可以看出他的内向而别有深心么?再说还有一段方志记载，也大可以说明他的深沉的内心世界，对形相的穿透力：“公(指钟)尝使巴蜀，历三峡，登泰山，观日出，入闽陟武夷，所至名山川必游，游必足以洞窗，其诗文亦因以勇进勤徙也。(同前引

8、)“洞省”，正是经过默察深思向外物的深层次处锲入，究其内蕴，挹其精神，不以凭一时兴会率意而发为满足。这就难怪他读伯牙的水仙操》对其“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