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康熙治理黄、淮、运对农业发展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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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国农史1997年第16卷第1期康熙治理黄、淮、运对农业发展的影响任重康熙总结明代“治黄保漕”失败的教训,亲政后把治水、漕运视为与削藩统一、巩固政权王位同样重要的国事。康熙治水主要是治理豫东、鲁南、皖北、苏北的黄河、淮河、运河。上述河流入江入海口在江苏,故治理工程重点,则在苏北的徐、淮、扬三府,但治理效益远远超出上述范围。治理后,黄河相对稳定200年未改道。通过探讨康熙治水的宏观决策与微观实践,反映出治水对发展黄淮海大农业区农业生产的积极作用。清初全国农业生产形势依然严峻、国库收不抵支。顺治九年(1652

2、)岁入2126万两,顺治末年增至2600余万两。康熙初“三藩”割据,国库收入减至2210余万两,二十一年(1682)削平“三藩”岁入恢复至2634万两,六十年(1721)再增至2879万两有零。国库征银充实,反映出农业经济的发展①。国库粮食储备:顺治入不敷出,康熙二十年开始有起色,三十年“恰足供应”,四十五年有节余,五十一年宣布:“承平日久,生齿日繁、嗣后滋生户口,勿庸更出丁钱,即以本年丁数为定额。”②即著名的“盛世滋丁永不加赋”的法令。这条法令促使人口剧增的负作用姑且不论,但岁入增加,粮食充裕,足以说明

3、康熙亲政后社会生产力稳步上升的成就。史学界对其成就原因,众论纷纭。本文谨就康熙大帝治理黄河、淮河、运河的宏观决策和微观实践,促进农业生产,发展农村经济的功绩试说一二,以就教于专家学者。一、治理黄、淮、运的思想背景明末战乱和严重的水旱灾害,黄河、淮河中下游的豫东、鲁南、皖北、苏北农业生产衰败不堪,崇祯十三年(1640)这里大部份县出现“父子、夫妻相食”、“死者无算”、““道无行人”的大旱灾情。嘉庆《宿迁县志》记载:“崇祯十三年,人相食,山东流民死者尤众。有聚埋于城东地藏庵后者,遂名之为万人坑。”这一年苏北其

4、它县灾情如下:睢宁县:大旱,黄河干涸,流亡载道,人相食。(光绪《睢宁县志》)。铜山县:大旱,夏秋蝗蝻遍野,人相食。(民国《铜山县志》)。丰县:大旱,人相食。(光绪《丰县县志》)。如皋县:大旱,大饥,大疫,人相食。(嘉庆《如皋县志》)。①以上数字见《清史稿·食货志·圣祖纪》。②《清史稿·圣祖纪》。—32—六合县:大旱,人相食。(光绪《六合县志》)。东台县:四至七月不雨,蝗复至民大饥,人相食。(嘉庆《东台县志》)泰州:四至七月不雨,河竭无禾,人相食。(道光《泰州志》)。徐州:人相食,流亡载道。(同治《徐州府志

5、》)。邳州:人相食,流亡载道。(同治《徐州府志》)。上述人相食州县,占当时徐州、淮安、扬州三府五州二十三县的40%。农民食草根树皮,死于路旁沟壑者比比皆是不可数计。次年又大旱,海州、赣榆、沭阳、徐州、铜山、丰县等地,再次出现“人相食”大灾荒。明末大面积水旱灾害,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加之黄河下游河道淤浅,南漕北运受阻,国库空乏,明王朝迅速土崩瓦解。清初,黄淮、江淮农业生产形势继续恶化,一片萧条。据《清史稿·河渠志》、《淮系年表》等资料统计,从顺治元年至康熙十六年(1645—1677)32年中,黄、淮并涨10次

6、(含交涨,下同),黄、淮、沂并涨4次,江、淮、黄、沂、沭并涨2次。从沛县至安东(今涟水)黄河堤防连年溃决,从山阳(今淮安)至江都里运河堤防,平均每2年溃决1次。沭水决沭阳堤9次,其中康熙二年(1663),“沭阳河四决,平地水深丈余。”①清初学者顾炎武顺治八年(1651)至江淮写了一首《清江浦》(清江浦即今淮阴市区)五言排律,其中写到:“米麦江淮贵,金银帑藏虚。苍生稀土著、赤地少﫜锄。”②又据清初清河县(今淮阴)编修的康熙壬子《清河县志》记:“滨河之处,岁苦于水,有田者多负累,彻贫贫民之生,大抵衣萑蒲而食螺

7、鳜,或以商贩走四方,弃故土如脱桎耳。”印证了顾氏所述,两者均可置信。靳辅在《河道敝坏已极疏》中称:“迨至康熙十五年(1676)各处又复大水,黄、淮又复并涨。清口(在今淮阴县西南)以下河身既高不能奔于海,而濉、湖诸水又合淮水并力东激,以故除古沟、翟家坝等原冲九处之外,又将高良涧板工冲决大小口二十六处;高家堰③石工冲决口大小二十七处。诸水尽由各决口直注运河,加冲清水潭、三浅④等处各决口,下淹七州县之田,而涓滴不出清口。”这次大水沂、沭、泗地区的济宁、徐邳、宿迁、桃源(今泗阳县),淮河沿线的颍、涡、蒙亳,里运河

8、地区高、宝、兴、泰、盐皆受灾,尤以扬属为甚。“皆被水,漂溺无算”⑤。康熙大帝亲政后面临着严峻的国内形势:第一,对清王朝构成严重威胁的三藩之乱。第二,黄淮海大农业区水旱灾害频仍,农业失收、饿殍载道,社会极不稳定。是先削藩巩固政权,还是先治水恢复农业生产?治水与削藩孰轻孰重?黄淮海位居中原腹地,系粮食产区,稳定中原,尽快恢复发展中原农业生产,对巩固清王朝政权至关重要。故此康熙对“水患日深,漕运日艰”,尤感忧虑。他深知河务不修众生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