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我们去南方.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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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冬天我／1f丁去南方◎常芳这个夏天，鱼震洋觉得自己一直处在一种暖昧的情绪之中。窗子外面是剪草机轰轰隆隆的震动声。跟随轰隆声飘进房间里的，是割倒后的麦子才会分泌出来的那种植物清香。半个夏天过去了，季节意义上丰沛的雨季即将结束，可期望中的雨水却没有降落多少。不过，靠着人工灌溉，楼下草地里的青草倒是生机蓬勃，一片蒇蕤。鱼震洋踱到窗子前，拉开窗子，探出脑袋往下瞅着。在麦田的上空，是会飞着许多鸟的，有麻雀，有燕子，偶尔也会有几只飞不高的鹌鹑。它们在麦田的上方盘旋着，时高时低，翅膀一会是飞速扇动的，一会又紧紧地收拢。它们收拢着翅膀，是为了速度更快地

2、从高空俯冲进麦田里去。只是到现在，鱼震洋也没有弄得十分清楚．那些鸟俯冲进麦田里．它们是为了吃麦子，还是为了去捕捉隐藏在麦地里的虫子。或者，仅仅就是为了俯冲。鱼震洋微闭着眼睛，观望着那些俯冲的鸟，它们的翅膀，正在慢慢地收拢起来⋯⋯“怎么不说话了。”彭博说，“轰轰隆隆的什么声音?”“是麦田上空的鸟”“麦田?又在看什么片子?”鱼震洋望向草地上被剪草机剪碎的草叶，它们被机器里吹出的热风鼓荡起来。飘飘欲仙着离开了地面。翻飞舞动了一圈后，又纷纷扬扬地落回了自己或是同伴的身体上。“是草地里，剪草机正在剪草。”“在草地里放养上一群牛和羊。就不用剪草机了

3、。”彭博说。鱼震洋用力捏住脸颊，离开窗子，几步迈进洗手间里，盯住镜子里变了形的4o瞧SHANGHAILITERATURE那张脸看着，惊讶自己怎么又模仿着彭博，在和然后是来回跑着去看心理医生。当然去了也等自己说话了。于白去。和不去几乎没有分别。因为见了医生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这么做了。们．他没有一次按着他们细致的询问回答过问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是在彭博和甘美龄题。按照约定的时间，他轻手轻脚地走进他们静举行婚礼那天。宴席结束，宾客散尽，一群同学谧的门诊室，不声不响地坐在他们对面，一句话簇拥着彭博和甘美龄，从酒店里回到他们在马也不说。他们亲人似的

4、、亲切地看着他，试图和鞍山路上的新房。他喝多了，进门就钻进卫生间他拉近点距离。绕着圈子问他有什么事情需要里．趴在马桶上呕吐起来。吐完后，他站在摆满帮助时，他会严肃认真地回答说：我不知道。后甘美龄化妆品的镜子前，看见彭博也站在了他面的时间里，他也不会去回答他们企图诱导他的身后。彭博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笑着回答的任何一个问题，不管是什么问题，黑的，说没事了兄弟，回家好好睡～觉就好了。他也笑白的，粉的，紫的，热的，冷的，深层的，浅层的，起来，对彭博晃了下左拳，说世界上可就一个甘痛的，痒的，物质的，精神的，个人的，社会的，他美龄。彭博也对

5、着他晃了晃拳头，说要不要把甘一概摇着头，说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弄得美龄克隆上一批。那些接待过他的医生们，普遍认为他是有意去“克隆你个王八蛋。”他冲着彭博的胸部伸捣乱的。有两位医生被他折磨得不耐烦了，干脆出了拳头，彭博也冲着他伸出了拳头。建议他到精神病院去做一些特别的测试。次日中午，他醒过来，发现自己不是睡在家遇上这种恶毒的医生，他反而会突然轻松里．仔细环顾了一圈墙壁和家具，才弄明白是在起来，浑身生了能飞翔的羽毛般．如释重负地笑彭博家的小房间里。彭博刚从外面取了报纸进着．站在那里感谢他们。他感谢他们的时间。往来。看见他从卧室里出来，笑

6、着说昨天下午甘美往又比他们询问他问题的时间要长上一倍。甚龄让他们到卫生间里去，看看他怎么样了，他们至两倍。有一次，他的感谢还没进行到一半，就走进去．结果瞅到的画面差点没把他们大家笑吓得那位接诊的女心理师满脸慌乱地站了起趴下。他们看见他半跨在马桶上，紧紧地按着水来．瞅准一个缝隙，夺门而出，从门诊室里逃了箱。正在和水箱较着劲，让它再打他一拳。出去那天从彭博家里出来。他没有打车，也没有乘坐公共汽车，而是一直步行着朝家走。路上，鱼震洋捏着脸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耳朵他几次因为恶心停下来．蹲在路边的树下吐着听着外面“笃笃”响起的敲门声。敲门声敲两

7、下酸水骂自己，骂完了，再绞尽脑汁地去回忆，他停顿几秒．敲两下又停顿几秒，动作很轻．但很和马桶较过劲，被他们弄到床上后，是不是就安有节奏。像条在温暖的水域里甩籽的鱼。鱼震洋静地睡过去了，没有再出什么纰漏。垂下手，迅速在心里拆解着“谁在敲门”四个字，在甘美龄的新婚之夜．他居然睡在了她隔计算着每个字的笔画数。“谁”是十画，“在”是六壁的房间里。这些年，只要一想到这件荒唐透顶画。四个字全部拆解完，加在一起总共是三十三的事情，他就想狠狠地抽自己一个嘴巴。也就是画。鱼震洋在心里又默念了五遍“三十三”。这些这件事情，使他一想起来，就会鬼使神差地、不都

8、做完了，敲门声还是在断断续续地响着。丝毫断重复和模仿着彭博的声音，没头没脑和自己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说上几句鬼话。每到这个时候，他能做的事情就一，二，三⋯⋯重新数过十个数之后，鱼震是像刚才那样，恶狠狠地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