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来商周青铜器族徽文字研究述评.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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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史學十八卷二期二○○七年六月157一千年來商周青銅器族徽文字研究述評張懋鎔*本文從族徽文字的名稱、性質、界定、含義，複合族徽的研究、族徽文字的考古學研究、歷史學研究等七個方面對一千年來商周青銅器族徽文字研究的狀況作了品評和總結，分析研究其中有爭議的問題，表述了我們的看法。並對今後族徽文字研究的重點和方向提出了幾點建議和設想。關鍵詞：商周青銅器族徽文字述評*陝西師範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教授158張懋鎔新史學十八卷二期商周青銅器上的族徽文字，據統計，幾乎占全部商周金文數量的一半，1對於這些族徽文字的整理考釋，是古文字研究的重要課題之一。2自北宋呂大臨《考古圖》等著錄商周族徽

2、文字以來，迄今已有近千年的研究歷史。大致經歷了三個時期：(1)草創期：自北宋至清末，此時已將一些族徽文字隸定出來，但有不少謬誤，認識到這種文字的性質即與族氏有關，但這種認識比較模糊，並不系統；(2)更新期：民國初年至七○年代前期，以郭沫若「族徽說」為代表的科學觀點，為族徽文字的研究指明了方向，標誌著族徽文字研究進入一個新時期；(3)興盛期：二十世紀七○年代後期至今，研究者充分利用經科學發掘出土的大量考古資料，將族徽文字、考古資料、文獻記載三者有機地結合一起，使族徽文字的研究無論在深度和廣度上都取得了空前的成果。為了便於對一千年來族徽文字的研究成果作一總結，本文擬從八個

3、方面來評說。一、關於族徽文字的名稱問題關於這類特殊的銘文，學術界有多種稱謂，如吳大澂、王國維的「象形字」說，3容庚、唐蘭的「圖形文字」說，4沈兼士的「文字畫」說，5郭沫若的「族徽文字」說，6林澐的「早期銅器銘文」說，7高明1張亞初、劉雨，〈商周族氏銘文考釋舉例——摘自〈商周青銅器族氏銘文的資料和初步研究〉〉，《古文字研究》，7(北京：中華書局，1982)，頁31。2李學勤，《古文字學初階》(北京：中華書局，1985)，頁84-85。3吳大澂，《說文古籀補》(北京：中華書局，1988)，頁5。4唐蘭，《古文字學導論》(濟南：齊魯書社，1981)，頁202-216。5沈兼

4、士，〈從古器款識上推尋六書以前之文字畫〉，《沈兼士學術論文集》(北京：中華書局，1986)，頁68-69。一千年來商周青銅器族徽文字研究述評159的「徽號文字」說，8裘錫圭的「族名文字」說，9胡平生的「記名銘文」說，10李學勤的「族氏銘文」說，11張振林的「族氏文字」、「族氏記號」說，12朱歧祥的「家族記號」說，13劉雨的「特殊銘刻」說，14林巳奈夫的「旗上之物」說。15那麼，用哪一個稱謂比較妥當呢？衡量一個概念性的名詞是否選用得當，有兩個條件：(1)是否能直奔主題，揭示這個概念的本質；(2)是否能用最簡潔的語言最大限度地反映這個概念的本質。早在北宋時期，呂大臨、王黼

5、、薛尚功等學者已經在他們的著作中多次指出它們是族名、氏名，而目前在學術界幾乎沒有人懷疑它們是族名、氏名。因此所謂「象形字」、「圖形文字」、「文字畫」、「早期銅器銘文」、「記名銘文」、「特殊銘刻」、「旗上之物」等提法都沒有抓住這類銘文的本質，顯得過於寬泛含混。胡平生先生指出：6郭沫若，〈殷彜中圖形文字之一解〉，《殷周青銅器銘文研究》(《郭沫若全集．考古編》4，北京：科學出版社，2002)，頁13-22。7林澐，〈對早期銅器銘文的幾點看法〉，《古文字研究》，5(北京：中華書局，1981)，頁35-48。8高明，《古文字類編序》(北京：中華書局，1980)，頁2。9裘錫圭，

6、《文字學概要》(北京：商務印書館，1988)，頁43。10胡平生，〈對部分殷商「記名銘文」銅器年代的考察〉，《古文字論集(一)》(《考古與文物叢刊》2，西安：考古與文物編輯部，1983)，頁88。11李學勤，《古文字學初階》，頁84-85。12張振林，〈試論銅器銘文形式上的時代標記〉，《古文字研究》，5，頁49；〈對族氏符號和短銘的理解〉，《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996：3(廣州)，頁66-74。13朱歧祥，《圖形與文字——殷金文研究》(臺北：里仁書局，2004)，頁2。14劉雨，〈殷周青銅器上的特殊銘刻〉，《故宮博物院院刊》，1999：4(北京)，頁13-

7、18。15林巳奈夫，〈殷周時代的圖像記號〉，《東方學報》，39(京都，1968)，頁8-23。160張懋鎔新史學十八卷二期「記名銘文」過去被稱為「圖形文字」。郭沫若先生在三十年代曾提出：「此等圖形文字，乃古代國族之名號」。但是，近年來發現有些「圖形文字」可能並非「族名」，而是「私名」。因此本文把這類銘文稱之為「記名銘文」。16胡先生的擔心是有道理的。裘錫圭先生也贊同這種說法。劉雨先生認為：在沒有完全搞清其內容的情況下，我們不妨暫稱其為「特殊銘刻」。17誠然，在目前所謂的族徽文字中，確有一些是個人的私名，可能還有一些是用來表示其他意義的。問題是：雖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