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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7年第2期浙江社会科学2007年3月No.2,2007ZHEJIANGSOCIALSCIENCESMar.,20073民族志与社会科学方法论□阮云星内容提要本文通过对现代民族志和后现代民族志的三种民族志撰写模式的历史演变及其相关后设理论的考察,透视社会科学面临的表述危机和反思进程的方法论内涵;提示兼具人文、社会科学学科特质的人类学民族志的方法论检讨将裨益于中国语境下的社会科学方法论反思。关键词社会文化人类学民族志社会科学方法论写文化后设理论作者阮云星,日本京都大学法学博士,浙江大学法学院副教授。(杭州310
2、028)前言一、“现代民族志”方法及其认识论背景本文讨论民族志方法的有关问题,以此参与民族志是一种历史悠久的文体。目前中国语境下社会科学方法论反思的讨论。方“民族志”一词是英文“ethnography”的汉译,法论(methodology;methods)也称方法学,它以方“ethnography”一词的词根“ethno”来自希腊文中法(manner;craft)为研究对象,是对方法的研究。的“ethnos”,意指“一个民族”、“一群人”或“一个②笔者以为,方法论研究大致可分成两个层面,其一文化群体”,“把关于异
3、地人群的所见所闻写给是研究各学科具体方法的,其二是研究有关方法自己一样的人阅读,这种著述被归为‘民族③的后设理论(metatheory)、认识论依据的;后者和志’”。虽然作为学科的人类学民族志的历史不哲学的认识论(epistemology;theoryofknowledge)长,但这种趣旨和形式的著述实践却由来已久。部分相交叠。本文的方法论考察,分别涉及这两从古代到近代,人们可以枚举出不少这类著述的个层面,具体地说,它通过对人类学的民族志方法知名文本。在中国,如,古籍中的《山海经》、《春及其后设理论的初步检讨,进
4、而思考有关一般社秋·左传》中的“蛮夷”传、《淮南子》、《风俗通①会科学方法论问题。义》以至《二十四史》中专述边疆民族的篇章及从本文由以下三节构成:节一主要讨论现代民《水经注》到《天下郡国利病书》的地理志等;在西族志及其认识论背景;节二则着重介绍后现代民方,如古希腊希罗多德的名著《历史》(除希波战族志探索及有关后设理论;节三是结语,归结上述争外,还记载了许多传说、地理、人种志等内容)、讨论并简论其方法论表达,在此基础上就中国语中世纪的东方旅行见闻录《马可·波罗游记》和境下的社会科学方法论反思问题谈点看法。出自17世
5、纪传教士之手的《利玛窦中国札记》,3本文撰写期间,得到北京大学高丙中教授惠寄译著《写文化:民族志的诗学与政治学》一书及乔治·E·马尔库斯(GeorgeE.Marcus)教授新近来华讲学的英文文稿数篇;人民大学庄孔韶教授惠寄《人类学概论》(内含“文化展示”一章)一书;中山大学周大鸣教授惠赠《凤凰村的变迁:<华南的乡村生活>追踪研究》(后记言及该文本撰写)一书。特此一并谢忱!25©1994-2010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
6、ved.http://www.cnki.net阮云星:民族志与社会科学方法论⑥以及启蒙时代孟德斯鸠的《论法的精神》(书中多亚士”、“博阿斯”,FranzBoas1858-1942),不有孟氏对欧洲主要国家多年考察基础上收集的各是就宿村外,而是把帐篷搭建在土著的村落中,参国风土习俗等素材)等等。时光步入20世纪,民族与当地人的生活而进行观察。当他第二次进岛进志才与一种学术志趣和专业研究方法紧密结合了。行调查时,就已经可以不用翻译,直接使用当地土本文所说的“民族志(方法)”,指的是有着人著语进行工作了。直接使用当地土
7、著语这一点,类学专业背景的各种民族志。它奠基于20世纪是当时诸多受自然科学训练出来的人类学者,包初叶,一般认为英国功能主义大师马林诺夫斯基括与马林诺夫斯基齐名的英国结构功能主义大师(BronislawMalinowski1884-1942)提炼出一套以拉德克利夫-布朗(A.R.Radcliffe-Brown1881“参与观察”为主要内容的“科学方法”,以此为圭-1955)在从事调查时都没能做到的。正是有了臬被训练出来的专业人类学学者,从事田野作业这样深入细致的实地调查,马氏弄清了当地奇特撰写的民族志,被称为“现代
8、民族志”或“科学民的库拉(Kula)交易模式,并细密地描述在其《西族志”、“传统民族志”,这也是本节重点探讨的民太平洋的航海者》(1922)一书中。这一著名的民族志。自20世纪中叶以来,尽管人类学不断变革族志文本,生动地再现了以库拉流动为主线的固发展,民族志的样态翻新,理念以至方法也不断被定象征物交流,是如何围绕红色的贝壳项圈和白反思,但民族志(方法)的基本内容仍保留至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