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跑者”昆德拉的文学.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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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陪跑者”昆德拉的文学-中学语文论文“陪跑者”昆德拉的文学吴俊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刚刚揭晓，另一个近似八卦的话题也流行起来了，就是诺奖的“陪跑者”。其中最为我们熟悉的是日本的村上春树。他陪跑过莫言，那可能也是村上春树最接近诺奖的一次吧。资格远比村上春树要老的陪跑者是昆德拉。昆德拉也是少数几位在中国产生过席卷性影响的外国作家。1987年韩少功翻译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直到今天仍未消失其影响。昆德拉的写作贯穿于“冷战”前后的漫长时期，迄今仍在进行中；他的作品已经成为一种样本性的文学与文化现象。我是汉语世界里眺望昆德拉的人，想当初

2、第一次读昆德拉，想象和紧张中还有些焦虑，现在似乎波澜不惊了。几年前读他的《帷幕》，印象还很深，这是本有点儿难读的书。初读似乎很轻松，并不会感到难，因为它的写法完全是散文化的。殊不知读下去它的难度就因此而生。《帷幕》有着一种特定的阅读困难，那就是我们的知识经验不能与之充分对应。昆德拉的欧洲背景和世界文学经验，还有他的个人趣味，弥漫在他的字里行间，也像是一道帷幕，遮蔽着《帷幕》。这在读他以前的《小说的艺术》和《被背叛的遗嘱》时也都一样。但毕竟貌似熟人，有些旧情还是很容易复苏的。比如他在谈论小说历史和小说艺术时，肯定不会忘记谈他的

3、国家民族记忆。这是由他将自己的居住地在冷战时代从捷克变成法国的刻骨铭心的经历所决定的。这在《帷幕》中呈现为一种矛盾现象。一边强调小说历史的独立性，一边仍大谈“一个我们所知甚少的远方国度”如何几次收到了“死亡判决书”。小说，或者说一个民族所创造的文化价值，必与这个民族的世界境遇相关。当昆德拉说“我理解了文化多样性是欧洲的一大价值”时，他的切肤之感必然是自己的文化出身根源于“那个小小民族”。但“无法补救的不平等性”是：小民族的文学必将更早地进入“文学考古学”的范畴，“不再对活生生的文学产生影响”。昆德拉显得很雄辩：“难道还需要提

4、醒吗，卡夫卡只用德语写作，而且毫不含糊地将自己视为德语作家。然而，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假如他是用捷克语写作，今天，有谁还会知道他的那些书？——没有人，请相信我，假如卡夫卡是捷克人，今天没有人会知道卡夫卡是谁，没有人。”应当理解昆德拉的激动。他本人是用了多年时间完成了从捷克语到法语的作家写作的“民族身份”转型。（他的）法语文学拯救了（他的）捷克语文学，（他的）捷克语文学因（他的）法语文学而复活。昆德拉的幸运，恰恰证明了他所说的“无法补救的不平等性”的存在。这也是一种世界文学的图景和它的心照不宣的秘密。有着流亡者标记的昆德拉本人，

5、在世界文学的现实中，恐怕只能代表“过时了的政治”。诺奖也仍在“帷幕”的另一边吧。（吴俊，1980～1990年就读于上海复旦大学、华东师范大学，文学博士。曾任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师，现任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出版著作有《暗夜里的过客》《遮蔽与发现》《向着无穷之远》等，另有编著、译著若干种。曾获国家及省部级各类学术、文学奖项10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