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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24卷第1期上饶师范学院学报Vol124,No112004年2月JOURNALOFSHANGRAONORMALCOLLEGEFeb12004“因文生事”———金圣叹的小说观陈亚利(广西师范大学,广西桂林541004)摘要:中国的传统文论是诗学。小说理论发展较晚,主要体现在明清的小说评点中。金圣叹是其集大成者。他的小说理论,集中到一句话便是———“因文生事”,从而使小说从历史中彻底分离出来而独自成为一种新兴文体。关键词:金圣叹;小说理论;因文生事中图分类号:I05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2237(2004)01-0073-04金圣
2、叹“因文生事”的理论可以说是他小说理论评点的过程中频频使用者实为罕见。金圣叹区别出的核心所在,也是明清小说理论趋于成熟的标志。两种议论作品的门径“,善论道者论道,善论文者论某尝道《水浒》胜似《史记》,人都不肯信。事”。显而易见,他将自己定位于“善论文者”之列。殊不知某却不是乱说。《史记》是以文运事《,水魏晋六朝时也论文。魏晋六朝文学的自觉,就浒》是因文生事,以文运事,是先有事生成如此集中体现在对“文”这一概念的清理与探索上。由文如此,却要算计出一篇文字来,虽是史公高才,学之“文”的缘饰现象引申出来的文学审美特征的也毕竟是吃苦事。因文生事却不然
3、,只是顺着探讨,至齐梁年间而大备。“文”在诗学里意味着词笔性去,削高补低都由我。采、韵律、风骨、构思;金圣叹所说的“文”和其有着相———《读第五才子书法》通之处,那就是从文本特征中去领略文学特性,但同将《水浒》与《史记》相比,前人早有先例,金圣叹时也具有更明显的针对性。他所谈论的“文”应该说的成就就在于提出了“因文生事”的命题,在比较中有两重含义:其一是指文字、文章;另一重含义则指提出自己对于小说的艺术特性的独到认识。专门针对小说这种文体自身的文学性,包括情节结构的安排、人物形象的塑造。也可以说金圣叹对一“、事”“、文”分立的小说观念“文”的
4、论述的两重含义是联系在一起的。小说不同于历史实录,要求创造艺术形象。但金氏对其“文”(一)对“文”的重视却大加赞赏,在他眼里,一切“文”唯其事不相同而各金圣叹所谓“因文生事”中的“事”主要指叙事作有其事,只有就“文”论“文”,才能忽视事的差别,进品所叙写的生活事件(题材或素材),而“文”则是形而直指文心。式(包括结构布局、人物刻画、细节描写等在内的全金圣叹认为小说必须“因文生事”,其创作应服部艺术创造成分);它们颇类似于当代西方结构主义从“文”的需要“,事”是根据“文”的需要而“生”出来叙事学提出的“故事”(按照因果关系、实际时间排列的,不过
5、是表现“文”的载体而已:的事件)与“话语”(表述故事内容的方式)两个范畴。盖昔者之人,其胸中自有一篇一篇绝妙文“文”与“事”对立,古已有之,而像金圣叹这样在字,篇各成文,文各有意,有起有结,有开有阖,收稿日期:2003-04-21修回日期:2003-10-20作者简介:陈亚利(1962-),女,山东枣庄人,广西师范大学中文系2001级文艺学专业硕士研究生。74上饶师范学院学报2004(第24卷)有呼有应,有顿有跌,特无所附丽,则不能以空的“文料”。“事”是根据整体艺术形象的需要而创造中抒写,故不得已旁托古人生死离合之事,借题出来的。它们等待作
6、者用各种艺术手法加以调度安作文,彼其意期于后世之人见吾之文而止,初不排,而这些调度安排又必须服从于“文”的原则“,事”取古人之事得吾之文而见也。《(水浒传》第三十只能借助于优秀的“文”才能“附冀尾而显”。金圣叹三回总评)以《新唐书》作为反面例证,指出《水浒传》如果仅仅显然,在金圣叹看来,“事”的作用在于如何表现是停留在记事的层面,而缺乏诸多围绕人物所作的“文”。作者著书是为了让读者见到“文”,而非为了细节描写,那么就会如《新唐书》有“事”而无“文”。使他见到“事”。这里所谓“有开有阖,有呼有应,有其实,金圣叹“因文生事”说的侧重点也正在于顿有
7、跌”的“文”,分明指的是情。可是,当他用这一“文”,即从艺术的内部规律及其与审美主体的关系命题来解释文艺创作现象时,却是符合艺术创作规探索小说叙事的特点。金圣叹将文中驱动着材料安律的。因为文学艺术是人的精神活动的产物,文本排组织的一种神秘的张力或惯性,称作“笔性”,何为要被赋予代表主体意识的语言文字后,方能称得上“笔性”呢?“笔性”即金圣叹曾指出的文中的“不得作品。不然者”,由于它在行文过程的制约和支配作用,作在《水浒传》“施恩重霸孟州道武松醉打蒋门家可以“无”中生“有”地生出规定的情境,特定的情神”一回中,金圣叹举例说明何谓小说的“文”与境
8、又可派生出其它文字,如此循环往复以至无穷,此“事”:之谓“因文生事”。如第二十六回写武松到了张青如此篇武松为施恩打蒋门神,其事也;武松处,张青送给他先前开剥一个头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