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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哲学动态》2006年第11期)达米特的直觉主义数学哲学观3———访英国哲学家、牛津大学哲学系迈克尔·达米特教授康仕慧(山西大学科学技术哲学研究中心山西太原030006)[中图分类号]ON3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8862(2006)11-0011-03迈克尔·达米特(MichaelDummett)是20世纪英国最著名的哲学家之一,他的主要贡献在分析哲学、数学哲学、语言哲学和逻辑哲学等领域,尤其是他关于弗雷格哲学的研究奠定了他的整个哲学生涯,他是20世纪反实在论和数学哲学中直觉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其主要著作有:《弗雷
2、格:语言哲学》(1973);《直觉主义的成分)(1977);《弗雷格哲学的解释》(1981);《弗雷格和其他哲学家》(1991);《弗雷格:数学哲学》(1991);《形而上学的逻辑基础》(1991);《分析哲学的起源》(1993);《语言的海洋》(1993)等。2005年12月～2006年5月作者在英国牛津大学访问期间对他进行了专访。问:您以您在分析哲学、数学哲学、语言哲学和逻辑哲学的工作而著称,您能告诉我您的数学哲学在您的整个哲学中起一种什么样的作用吗?答:我相信数学哲学中最一般或许是最深奥的一些问题是一般哲学问题的典型(模型)。数
3、学有确定的性质,这些性质不是因为事实为真的。也就是说,如果你能断定一个谓词是否适用于自然数,那么你就总是能够那样断定。受时间影响的事实不适用于这样的情形,即我能够断定房间外面的花的颜色是由于我看到了它,对吧?但是,一周过后,花可能就退色了,于是我便不再能够做出那样的断定。而在数学中,如果你能够断定,例如,一个数是一个素数还是合数,你就总能够做出那样的断定。一个数是素数还是合数并不会改变,因此,在确定性这方面(显然我不意味着在所有方面,但是,在确定性方面),数学哲学比关于外在世界的哲学,即物理学哲学简单。在我们正在讨论的这些方面,数学领
4、域比物理学领域简单。我过去长期对实在论问题感兴趣。长期以来,似乎对我而言,直觉主义数学以及为了在直觉主义数学中使用而设计出来的直觉主义逻辑,成为特定的数学领域中的反实在论观点。直觉主义者把数学的那种观点用到数学实践中,或者在数学中所使用的这种直觉主义逻辑,比任何其他一种反实在论的观点更为精致,例如唯名论或者工具主义等等。因此,就这方面而言,我认为数学哲学常常是或者能够是其他哲学分支的一个案例或者一个模型。问:那您为什么要研究弗雷格的哲学呢?答:弗雷格是一个关于数学和物质宇宙的非常强的实在论者。我研究弗雷格,发现他从来没有为实在论进行过
5、论证,他只是想当然,但是,他也没有对实在论提出过质疑。他仅仅是感觉到,我们不得不对事物持一种实在论的观点。例如,当他在讨论一个概念时,他必须判定,对任何一个对象而言,这个对象在这个概念下还是不在。他并没有说我们一定能够确定或者决11定这个对象是否在这个概念下。他说他必须确定,那么什么确定了这个事实呢?是实在确定的!弗雷格是第一个详细构造任何可能的关于意义理论的哲学家。他是第一个在他的大脑中想出如何只用句子就可以表达思想的人,以及思考语句结构以什么样的方式反映思想的结构等等。即使你拒绝实在论,弗雷格所做的大量工作也仍然具有它应有的地位。
6、这并不完全是因为,如果你拒绝实在论,那么你就应该采用直觉主义逻辑来取代经典逻辑。因此,如果你不接受实在论,那么你就不得不放弃弗雷格关于逻辑的一些思想。无论你是否接受弗雷格所相信的实在论,他的大量思想都不受影响。那就是我为什么对弗雷格感兴趣的原因。当然,我的意思是他并不总是对的。有时候,他的论证忽略了许多困难的地方,他的思想的清晰程度很难与其他哲学家的思想的清晰度相媲美。问:通过您刚才的分析,我已经大概了解您为什么能够从弗雷格的思想获得启发而转向直觉主义立场了,那么您能够再详细地谈一谈吗?答:我刚才一直在努力地说明这一点。弗雷格所做的每
7、一项工作并非都依赖于他接受经典逻辑或者依赖于他是一个实在论者。当你思考逻辑、数学、实在时,如果你不接受实在论,不想使用经典逻辑,弗雷格的大量工作仍然能站得住脚。即使你不接受经典逻辑,弗雷格关于语言和思想所做的大量分析仍然有效。如果你用“我们必须能够加以确定”来代替“是由实在所确定的”,大量的分析仍然保持相同的话,那么我有足够的权力对弗雷格感兴趣并转向直觉主义。问:逻辑主义认为数学陈述由于其意义为真,您是如何看待这种观点的?答:我不能给你一个精确的答案。逻辑主义的论题是,数学或者数学真理是分析的。对我而言,我似乎非常难以拒绝这一点,同时
8、要维护这个观点也很难。我发现非常难以想象任何其他事情是由于事情本身而成为真理的,部分是因为持有这种观点的人,即实在论者,使用了数学,不是足以令人信服的先天综合命题。问:因此,您认为数学真理既是先验的,也是分析的?答:首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