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研究与文学创作论——对“红楼探佚”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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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楼梦》研究与文学创作论一对“红楼探佚”的思考作者：何永康发表时间：2014年"月）红学研究红楼探佚文学基本原理文学创作规律在《红楼梦》研究中，对其故事情节、人物形象等作一些“探佚”本无可厚非，但是这种“探佚”切不可违背文学创作的基本原理和规律，更不能用那些“探佚”出来的填事'来取代小说中的'做事：一切考证和索隐都应当更真实地靠拢文本，有利于人们准确地把握《红楼梦》深刻的思想和艺术内涵。这个论题，本来是不成问题的问题。《红楼梦》是一部小说经典，对它的研究永远与“文字创作论”紧密相连。但是，早在数十年之前，就有人兴致勃

2、勃地探究“京华何处大观园”,一定要在人世间找到一处货真价实、舍我其谁的“大观园”，文学理论界就开始对“红学”有点微词了。因为：'大观园”是曹雪芹的艺术虚构，很可能融合了苏州园林、扬州园林、南京园林、北京园林的林林总总，要想将它在现实生活中坐实，那是根本办不到的。1992年秋天，第三次国际红楼梦研讨会在扬州西苑宾馆召开。宾馆特设“红楼宴”款待中外学者。席间，有人询问为什么没有刘姥姥品尝过的“茄誉”，大厨师拱手答道「各位，这道菜我们照王熙凤的说法做了:把才下来的茄子刨了皮，只要净肉，切成碎丁子，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肉脯子合香

3、菌、新笋、菇、五香豆腐干子、各色干果子都切成丁儿，拿鸡汤偎干了;然后拿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磁罐子里封严了;要吃的时候儿，拿出来用炒的鸡爪子一拌，……你道怎么的？”全场肃静，恭候下文。大厨师抛出一句清雅的扬州语「茄子统统烧没了。”众人先还发怔，继而一想，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唯有红学会长冯其庸惊然而听之，正色道:“曹雪芹写的是小说，用的是,假语村言,,怎么好以假为真、如法炮制呢？”以上二例，说明人们在鉴赏和研究《红楼梦》的时候，常常忘记了“文学创作论”的一条基本原理:小说就是小说，不是调查报告，不是新闻报导，也不是报

4、告文学;它是文学样式的一种，虚构是它的“天性‘：鲁迅谈“做小说”曾说道:“所写的事迹，大抵有一点见过或听过的缘由，但决不会用这事实，只是采取一端，加以改造，或生发开去，到足以几乎完全发表我的意思为止。FT(P.513)用曹雪芹的话说，就是”将真事隐去”:用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来：在这里，曹雪芹根据文学创作规律提出了两个概念一一，真事，和“故事防真事”是“故事，的源头和依托：故事'是嗔事'的再造和升华。这种艺术的再造和升华，曹雪芹名之日“敷演”，即在驰荡的艺术诗思中移花接木，杂取诸端，以“假”求“真”，以嗔”造“假”，

5、最终进人宝、黛初会时的那种审美境界一"倒像在那里见过一般「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讲清了以上“文学创作论”的基本原理，许多人释然了，不再去做那些“对号人座”的无用功。然而，由于《红楼梦》的成书有它的特殊性—曹雪芹只留下前八十回书稿、后四十回可能是高IIP}J■续作，结果就出现了“红楼探佚学”，不少研究者十分认真地窥测、追索《红楼梦》八十回之后的“原貌：这种“探索”话动如今已愈演愈烈，不但老学者兴趣不衰，而且吸引了一些中青年学人，甚至有知名作家加人到这个行列，某些媒体则借机炒作。有人说，这是“红学”的繁荣，因为它造就了众多看

6、客，有助于《红楼梦》的“普及：这当然有一定的道理。然而，窃以为，文学的真正“普及”必须植根于“文学”本身，引导广大读者心意地进人作品的“文本”，如梦如晤地做心灵的远游，设身处地地体察作家的创作心态，默契神交地品尝作品的艺术韵味;所有这一切,都必然涉及到“文学创作论”，涉及到作家从事创作的基本规律和无穷奥秘。面对曹雪芹留下的《红楼梦》前八十回文字，有兴趣的读者和研究者根据自己的体会和想象，做一些“探佚”工作，设想一下此后的情节走向和人物命运，这是无可厚非的。然而，请注意，这只是你自己的推测和想象，绝对不能代表曹雪芹。如今

7、'红学”界的问题是，相当多的“探佚”者都言之凿凿地宣称这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曹公的，如果天假曹寿，《红楼梦》八十回之后的文字必定如此这般，勿庸置疑。这就违背“文学创作论”的基本原理了。凡是了解一点小说创作原理的人都知道，小说家在结构长篇巨制时，常常在开篇或行文中暗伏一些“预示”，这固然是为了提示读者，但更多的是提示作家自己:不能笔走蛇龙，信马由缓，把小说写偏了,偏离了原先的立意和主旨。所以，曹雪芹在《红楼梦》第五回留下了金陵十二钗“判词”，预设了这些女子的人生轨迹和结局。现在的“探佚”者，无不凭借这些“判词”进行大胆的想

8、象。想对了吗？应当说皆有一定的道理。然而，他们共同忽视了长篇小说创作的一个基本规律:在相当漫长的创作活动中，小说家常常对原先的构思和预设进行自我否定;因为他写着写着，人物的性格更加成熟、更加复杂了，情节的展开伸向原先没有设定的生活领域了，一些新的感觉、感受和感悟开始躁动不安了，于是，他会当机立断，修改起笔时的那一类“判词”，甚至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