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园林与西域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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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唐代园林与西域文明万方数据刘永连[摘要)作者探讨了唐代园林在不同层面所受到的西域文明的熏染，从而揭示二者之间所存在的长期文化关系，初步理顺了东西方园林艺术不断交流和发展的历史线索，同时也为18世纪中国园林因何能够深刻影响欧洲提供另外一种阐释。[关键词】唐代园林；西域文明；文化关系【中图分类号]l(928．7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一0139(2008)04～0022一07在中国园林与西方文明的关系问题上，学术界早就关注18世纪“罗可可风尚”席卷欧洲的史实，对中国园林如何影响西方有了非常详尽的研究。然而，极少有人注意到二者之间存在的长期文化关系。考察东西方园林发展史不难发现，唐

2、代是中国园林艺术达到成熟和鼎盛，为后来影响西方准备内在条件的关键阶段。而当时正处于中国社会高度开放，广泛吸取西域文明的特殊时期，中国园林也不例外地受到了西域文明的强烈熏染。首先，大量原产西域的动植物物种成为中国园林的构建素材；其次，中国园林建筑构造和泉石设计沾染西域文化特色；再次，具有西域文化内涵的壁画造像、文化活动等也在中国园林空间得以展示。针对这一史实进行专门探讨，将有助于我们理解不同时期东西方园林艺术发展变化的内在联系，同时为18世纪中国园林因何能够深刻影响欧洲提供另外一种阐释。一、唐代园林中的西域物种据史料可知，李唐王朝凭借强大的国势和繁荣的外交，曾以接纳贡品或者征求方物的方式引进

3、了大量西域物种。另外还有不少早已传人中国的物种。在这一时期得以推广和繁衍。基于稀奇罕见的特征，它们在早期几乎都曾被纳入中国园林景观。而其中观赏性较强且适应了东方水土的物种，则渐深融人中国园林，成为其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观赏性较强的花卉类植物中莲花对中国园林的影响最为突出。据美国学者谢弗的研究，尽管中国境内早就野生该类植物，但是人工种植的品种则是伴随佛教文化的传人而引自印度。即使在唐人眼里，它们仍是外来的新鲜事物⋯。不过，由于能够与山水泉石浑然一体地组合在一起，水中生长的莲花得到东方园艺家们的青睐，在唐代很快推广种植，成为中国园林中使用极其普遍的花卉植物。考稽唐代史料，白莲花的推广迹

4、象尤其明显。早期白莲种植仅限于南方，而北方“似乎没有流传到宫廷范围以外的地方”旧’。然而白莲的鲜洁色彩和高雅格凋深得文人雅士的钟爱，遂因之传播。《白氏长庆集》反映，白居易就酷爱【作者简介)刘永连，暨南大学华人华侨研究院中外关系史研究所副教授，广东广州510632。万方数据白莲。早在南方任职时，其建于香炉峰下的遗爱草堂就以“红榴白莲，罗生池砌”H’为胜景。继而“罢苏州刺史时，得太湖石五、白莲、折腰菱、青板舫以归。”【41谢弗也引证《演繁录》说“九世纪以前，在洛阳还没有白莲，白莲是在九世纪时田园诗人白居易最先带到洛刚种植的”【5】。白氏写有多篇咏叹白莲的诗文，其中一绝云：“小桃闲上小莲船。半采

5、红莲半白莲。不似江南恶风浪，芙蓉池在卧床前。”【6’可见自居易也确实把白莲移植到自己在北方的私人园林里。同时在中晚唐文学作品里歌咏白莲者浙多，如李德裕有《白芙蓉赋》，皮日休、陆龟蒙、吴融、黄滔等有咏白莲诗，僧人齐已甚至辑成《白莲集》，可见爱好白莲者日众，而白莲种植也应广泛起来。有唐一代，莲花种植在中国园林里已属普遍。就皇家园林而言，除了谢弗提到的太液池外，兴庆宫池“波摇岸影随桡转，风送荷香逐酒米”⋯，无疑池内有莲；长安城北禁苑内建行白莲花亭，且为皇帝常幸之地，想必也有莲花可赏①。而城东南角的曲江芙蓉园则是一处专门种植莲花的园林。就贵族高官的园林来看，其莲花种植颇为可观。例如，中宗女长宁公主

6、有东庄别业，郑倍描绘道：“拂席萝薜垂，回舟芰荷触。”¨’可见这里辟有莲花池陂。中宗幼女安乐公主以骄纵闻名，当年为未能私占昆明池赌气而开辟了规模宏大的定昆池园林。后来杜甫曾感叹道；“忆过杨柳渚，走马定昆池。醉把青荷叶，狂遗白接离。”可见这里亦有莲花种植。”【91武则天侄子武三思宅第奢丽，韦安石诗云：“梁园开胜景，轩驾动宸衷。早荷承湛露，修竹引薰风。”看来此处也以莲花池最为醒目⑦。初唐重臣杨师道的安德山池久负盛名，许敬宗形容其“台榭疑巫峡，荷蕖似洛滨”【l们，可见莲花种植面积之大。元和名相裴度的午桥南庄以泉石之美闻名天下，姚合描写其雨后风景云：“池满红莲湿，云收绿野宽。花开半山晓，竹动数村寒。

7、”【113莲池之阔亦足想见。辋川山庄有临湖亭景观，王维本人描绘道：“轻舸迎上客，悠悠湖上来。当轩对尊酒，四面芙蓉开。”【12’同时，官衙、寺庙等类园林也得以较大规模种植莲花。如礼部衙门里曾是“白莲千朵照廊明”u31；修德坊的兴福寺北部也有“藕花池二所”¨引。至于各州县普通公私园林，亦不乏莲花种植。庐山东林寺有莲花池，“水湛见底清，中生白芙蓉，菡菖三百茎”【l51。冀州堂阳(治今河北新河西一带)亭子，“至若春草碧，春波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