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介音和声母系统的历史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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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汉语声介系统的历史演变麦耘提要本文把汉语的声介合母作为一个系统，观察其历史的演变。自上古至中古前期和后期、近代前期和后期，直到现代汉语，声介系统经历了协合和不协合的反复变化，从屮可看到多次的擦化过程，看到舌面介音j和卷舌介音r的不同作用，看到舌面前音声母有规律的隐现。关键词声介系统卷舌介音舌面介音擦化舌面前音协合向来研究汉语语音史，最重视韵母的演变，其次是声母，再次是声调。至于介音，一向是放在韵母里，作为韵母的一部分来讨论的，很少单独研究，把介音同声母放在一起来考察就更罕见了。不过，近些年的研究显示，介音问题是理解《切韵》音系的关键

2、，无论是对声母还是对韵母（参看麦耘1992）。通过对《切韵》声母与介音配合关系的观察，可以把《切韵》的声母（不计介音的声母）简化为28个（麦耘1994b）。反过来说，前人把《切韵》声母分析为36个（李荣1956）、37个（邵荣芬1982）或47类（白涤洲1931）、51类（曾运乾1927）、59类（方孝岳1979）等，都是把一些介音算在声母上的结果，就是说，其中有一些是“声介合母”。不过前人并没有自觉地运用声介合母的分析方法，最明显的就是没有谁把“合口”的声母（即带w介音的声母）单独算做一类声母的。如果彻底地按声介合母的分析方法为《

3、切韵》划分声类，数目应比各家所分的都多。按陆志韦（1947R的观点，三等韵有两类介音，按许宝华和潘悟云（1985和1994）的观点，二等韵有独特的介音。照此区分，即使把合口类刨去，《切韵》的声介合母也应当超过80个⑴。一般认为，在古代中国人的语感中，介音是归属于韵母的，因此在反切构造上，介音由反切下字表现。但事实上并不完全如此。介音不但常常在反切上字有所表现，甚至在有的反切中，介音只由反切上字表现（如李荣1956:101所列反切上字属三等韵、反切下字属一等韵、而被切字属三等韵的例子）。可见按古人的语感，介音也尽可以属于声母，构成声介

4、合母。尽管传统的等韵学多是把介音切分到韵母一方去，但到近代，也有相当一部分音韵学家用声介合母的方法分析汉语语音，如明人桑绍良《青郊杂著》（1581）、袁子让《字学元元》（1603）、吕坤《交泰韵》（1603）、叶秉敬《韵表》（1605）、清人赵绍基《拙庵韵悟》（1674）、李汝珍《李氏咅鉴》（1807）、华长忠《韵籁》（1889）、张祥晋《七音谱》（作于清末，1936年刊行）等⑵。现代学者对现代汉语的声介合母的研究情况，可参看王志洁（1999）。本文准备把汉语声介合母作为一个系统看待（以下称为“声介系统”），探讨它在汉语史上的演变过

5、程。为此，先要看看现代汉语的情况。一般认为，现代汉语普通话有21个声母（连零声母则为22个）。介音是3个，即齐齿呼介音j、合口呼介音w和撮口呼介音口⑶。组合成声介合母50个，连零声母51个。国外有一派汉学家把我们一向作声母看的r也视为介音（Hartman1944）o从高本汉开始,「就被看作浊擦音在普通话声母中，这是唯一的浊擦音，是个跟整个系统不协合的音。本文是提交中国语言学会第十一届年会（2001年门月，扬州）的论文。根据语音实验的结果，i•有浊擦音□和半元音口等不同读法（廖蓉荣和石锋1987）。笔者认为，把它视为半元音，并作为介音

6、来看待，在系统上更为整齐：j、w、口和r都是半元音，也都是介音。这样，就可以进一步把tD、tOh、口看作是ts、tsh、s加r介音组成的声介合母。用传统的发音理论来解释，是舌尖前的ts声母连上卷舌介音r,由于协同发音的缘故，就变成了卷舌声母用标记理论（markednesstheory）来解释，舌前部的擦音、塞擦音最为“自然的”发音部位是舌尖前，是这类音的无标记形式，如增加其他特征，即加上标记，所增加的特征就覆盖了白然的特征。『介音在声介合母中，不仅仅是作为介音缀在声母之后，同时也是作为一个卷舌特征或标记增加到声母里去。因此，tsr（

7、如果要强调r作为特征的身份，可让它缩小标在右上角，写作ts「）等于们。⑷下表引自王志洁（1999:233）⑸。表1北京话的声母唇咅前舌咅后舌音开CcrppDmfttQn1tstsDstotnoorkkDx齐cjpjmjPtbnjijtDtan□•J合cwcrwtwtwnnwlwtswtswDswtnwtrwadwwrkwkw1xww撮cjwnjwijwrwtnwnnwjw这个表有两个问题需要讨论。首先是tU组声母，实际上视为ts组加j,就是说，ts组加上舌面的特征，就变成了舌面前的tO组。这种处理跟幻组是一样的。用音位理论来说，这等

8、于把tO组归为ts组的音位变体⑹。不过，ts是舌尖音（舌尖前音，即舌尖-齿背音），tO也是舌尖音（舌尖后音，即舌尖-后龈音），而t口则是舌面音（舌面-硕腭音），这还是有区别的，这种区别的重要性在历史的研究中将显现出来。其次是用jw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