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甲午黄海海战战斗队形与火力再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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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倪乐雄/中日甲午黄海海战战斗队形与火力再探讨·热点研讨———如何评价甲午战争中的中国陆海军·中日甲午黄海海战战斗队形与火力再探讨———最糟糕与最合理的怪异组合———“夹缝雁行阵”倪乐雄摘要:战术火力是海战胜负的决定性因素。北洋舰队指挥官们根据这一常识来指导黄海海战军事行动，他们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舷对舷交火的纵队队形，而选择“舰首对敌”的“夹缝雁行阵”。这是双方火力强弱失衡而非吨位和火炮数量差异造成的，即是双方主战火炮射速的悬殊差异造成的。北洋舰队将士在黄海海战中已经尽了中国军人的最大努力，虽败犹荣。北洋舰队的战

2、术火力之弱以及“最糟糕”和“最合理”怪异组合的尴尬战斗队形，根本上是由封建专制政体即落后的国家制度决定的。关键词:甲午战争黄海海战海战队形吉野舰致远舰中图分类号:K252;E29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3451(2014)03－0035－10作者:倪乐雄，上海政法学院教授(上海201701)美国著名海军学者阿尔弗雷德·塞耶·马汉认为，谁掌握了海权，谁就掌握了历史的命运。海权是通过一场海上决定性会战取得的，而海上决定性会战的胜负是由交战双方的战术火力强弱决定的。①在将生产力作为解释一切历史现象终极原

3、因的年代里，马汉的观点令人震撼!甲午战争惨败源于1894年9月17日的黄海大东沟海战时北洋舰队的战败。当时日本对战争准备了三种预案:如果海战失利，日本退守本土;如果获胜，则在中国登陆;打平的话，就在朝鲜半岛和中国拉锯。可见中日海上决战是一场决定两个国家未来命运的事件，称得上是历史上的“决定性会战”。正如以后众所周知的那样，我们在海上会战中严重受挫，完全丧失了制海权，接着在日本海陆进攻下，输掉了整个战争，并以李鸿章签订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而告终。细节决定成败，细节决定历史。从这个意义上讲，北洋舰队作战失败构成

4、了中国近代史厄运链上最重要的一环。然而一个令人不太满意的情况是，整整120年过去了，我们似乎还没有在最直接的军事层面上，对那次决定中国百年命运的海战作出令人信服的解释，这是比较遗憾的。一、以往学术界的主要观点在讨论甲午海战军事上的得失时，北洋舰队的战斗队形一直是学者们长期关注的焦点。在分析战斗队形具体得失时，杨志本、许华认为，北洋舰队以横队(雁行阵)迎敌，其舰炮最佳射击舷角的射击扇面只有25度;而且雁行阵极其不利于实施战场机动。若采用单行鱼贯阵(单纵队)迎敌，即以舰队的一舷拦击日军舰队，争取对敌舰队实施“T”

5、字战法的攻击，迫使日舰队同北洋舰队形成①“即获得制海权或控制了海上要冲的国家就掌握了历史的主动权。……舰队或军队在争夺霸权中关键战役胜负的大小与它们取得战术火力集中的成败程度相一致。”［美］罗伯特·西格:《马汉》，刘学成、王志成等译，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89年，第194页。—35—《军事历史研究》2014年第3期同向异舷(或同舷异向)的交战，那么黄海海战的过程和结局就可能大为改观了。①杨志本在另一篇文章中说得更详细:“主要有两点:一是确定了错误的阵法和战法;二是间断了指挥。”“假如在准备迎战之际(10时3

6、0分)北洋舰队以单行鱼贯阵(单纵队)迎击……，以舰队的一舷拦击日舰队，争取对其实施‘T’字战法攻击。这样，日舰队或者被迫处于完全不利态势，或者被迫全舰队向左(或向右)作大角度(大于90度)的鱼贯转，以致同北洋舰队形成同向异舷交战，战役的过程和结局就可能完全改观了。”②吴如嵩认为:“是不是以舰首对敌就一无是处了呢?好处恐怕就是被弹面要比正横方向小。不过，战争中消灭敌人和保存自己是对立统一的。只有充分发挥火力，大量消灭敌人，才能有效地保存自己。从这个意义上说，以舰首对敌仍无多少是处。”③长期以来，我国学术界多数学

7、者将大东沟海战严重失利的战术原因归之于“舰首对敌”的接战队形，许华、杨志本、吴如嵩三位的观点比较专业地反映了这种看法。④二、战术火力是海战胜负的决定性因素明代抗倭名将俞大猷早于马汉总结了火力强弱是海战关键的历史经验，他在著述里写道:“海上之战无他术，大船胜小船，大铳胜小铳，多船胜寡船，多铳胜寡铳而已”。⑤这个道理，不要说在英国海军院校留过学的刘步蟾以及其他管带们，就是陆军出身、已在海军里滚打多年的丁汝昌也都懂得，否则丁汝昌不会心急火燎催李鸿章“添船换炮刻不容缓”。海军是技术性兵种，中、日两方的海军将领们对双方

8、军舰器械武器的各种技术参数都了如指掌，对双方多少艘主力舰只、每艘有多少门炮、火炮口径、射速等等烂熟于心。1891年夏，北洋舰队第二次访问日本时，刘步蟾即敏锐地发现新添了“严岛”“松岛”“桥立”舰的日本海军火力已经超过北洋海军，他告知丁汝昌:北洋海军购买军舰、更新旧炮已刻不容缓。⑥李鸿章得知后立即向朝廷上了一份十万火急的奏折，指出:“臣查德厂新式快放炮每六分钟时可放至六十出之多，其力可贯铁数寸，实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