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农民工_制度安排与身份认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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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农民工”——制度安排与身份认同[1]陈映芳上海华东师范大学一、本文的问题指向及其核心概念（一）需要解释的问题：“农民工”制度缘何长期存在在目前中国，城市化被视为经济发展和社会现代化的最主要的内容，它主要被解释为经济的过程和人口的过程，即城市的发展和城市人口在总人口中的比例的增长。20多年来，这个过程已经展现了显著的成就：按照国家发表的统计，1978年全国的城市化率为17.9％，1993年为28%，目前最新统计为40.5%。[2]但是近年来，“城市化”的状况[1]本研究得到了上海高校都市文化E－研究院的支持，同时得到了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2004年重

2、大项目的资助，项目名称：“大都市社会结构的变迁与重构—以新社会群体为例”，项目批准号：04JJDZH004。[2]2003年城市化率，国家统计局发表。参见2004年10月30日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2004年10月30日14:35:13。231LechoixdelaChined’aujourd’hui受到了种种质疑和批判，如片面城市化的问题（城市化忽略了社会的综合发展）、重经济效率而轻视社会公正的问题，等等。其中，城市中“农民工”及其家属的生活状况及其权益状况成了倍受关注的一个社会问题。在目前中国，一般认为起码有1亿2千万

3、农村人口在“流动”中，他们离开了农村，也不再从事农业生产活动，但他们没有城市户口，也不能与城市居民享受同样的权利和待遇。人们普遍认为，中国现有的将人口分为“农业人口”和“非农业人口”的户籍身份制度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在近年来的各种社会舆论中，城乡二元分割的户口制度受到了广泛而严厉的批判。现在，需要解释的是，这样一种受到知识界和一般民众广泛否定的制度，为什么一直没有被提倡改革、并致力于推进城市化进程的国家所取消。本研究的旨趣正在于探讨这样一个问题：与“农民工”相关联的制度在中国为什么会存在，它又是如何得以维持的？（二）本研究中的“市民权”（urban-citize

4、nship）概念作为“市民权”的英文对应词，citizenship原是个十分庞杂的概念，有关它是否适合于中国社会和中国问题研究、以及现代中国社会中的“公民权/市民权”概念是如何被建构的等等，是近年来国内外学者讨论较多的题目。这其中，作为citizen的对应中译概念，“市民”与“公民”主232陈映芳要在两个层面上被区分开来。一是在对“civilsociety”理论的介绍和讨论中，学者们将“公民－市民”概念作了种种梳理和区分，较多见的是以“公民”概念对应于政治权利意义上的社会成员，而以“市民”概念对应于经济权利意义上的社会成员。[3]另一种区分方法主要被用于日常生

5、活和一般的公共语境中，即以“公民”概念指称国民，而以“市民”概念指称城市居民（一般特指拥有城市户籍的居民）。[4]在本研究中，“市民”主要适用于城市层面，其语义对应于urban-citizen。同样，作为“市民权”概念的英文对应词，“citizenship”也可以被译成“公民权”和“市民权”两种。[5]汉语的“公民权/市民权”概念，实际上可涵盖“civilrights”和“citizenship”概念的多重含义。其中“civilrights”主要指一国公民的法定权利（目前多译为“公民权利”），而“citizenship”则更广泛地[3]如许纪霖（2001）“市

6、民与公民”，参与许纪霖“两种自由和民主——对‘自由主义’与‘新左派’论战的反思(下)《世纪中国》(http://www.cc.org.cn/）上网日期2001年08月10日；王怡（2004）“从市民到公民”，参见王怡“公民的诞生”，http://www.rainbowsoft.org/jzt/ARTICLE/000741.asp。[4]“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二章第三十三条明文规定“凡具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的人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5]在台湾它被译为“市民资格”,应被视为更具包容性、更准确的中译。233LechoixdelaChined’aujourd’

7、hui包含了与公民/市民的资格相关的身份及权利等。[6]在本文的讨论脉络中，它主要在“citizenship”意义上被用以指目前中国社会中拥有居住地城市户籍的居民所享有的身份及相关权利。通过“市民权”概念，笔者在本文中要探讨的，是从农村地区流入城市的迁移者（乡城迁移者，rural-urbanmigration）在城市中的身份和权利的问题。在中国，乡城迁移者通常被称为“流动人口”、“农民工”、“外来人口”等，他们在城市的权利问题较多地被表述为“流动人口权益问题”、“农民工权益问题”，也有一些讨论者将问题提升到了政治学、法学意义上的“公民权”的层面。相对于国内的学

8、者，国外的一些中国问题研究者较早地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