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何以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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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国边疆安全研究（二）文化何以戍边？徐黎丽①摘要：从国家发展的历史和类型来说，单一的生态文化区的国家边界与文化边界重合，适应生态环境的文化自然在国家边界具有戍边的性质；多种生态文化区域构成的国家边界的文化形态多样，戍边的文化方式多样，功能相同。从文化的本质来说，文化的各种因子与文化整体价值观是人生存与发展的物质和精神支柱，人只有在创造、享受和反思文化中才能生存。因此，人在，文化在，边疆就在。从文化外在特征来说，文化交流与传播促进不同国家边民互相学习、包容理解、认同尊重，从而在通边中达到固边的目标。从国家利益来说，文化是当代治理边疆诸多问题的软实力，国家治边

2、策略既是文化的反映，又是文化戍边的体现。关键词：文化戍边文化戍边观点一经提出，①就引起学术争论与共鸣。争论有二：一是文化特性之一就是交流和传播，用文化戍边，即是用古代汉语中极富防御色彩的词汇“戍”来表达文化的静态防守功能，这与现代文化动态的通边功能形成鲜明的对比；二是在整个地球国家向区域性组织过渡、国家边界逐渐模糊的条件下，提出文化戍边观点，与现代国家边疆观念的改变不相适应。共鸣也有二：一是虽然古代与当今国家边疆问题不同，但人类创造①徐黎丽，兰州大学民族学研究院、中国边疆安全与发展研究中心教授。①文化戍边首先由新疆兵团研究者提出，认为兵团文化具有戍边的功能

3、。笔者认为，不仅兵团文化戍边，不同族群文化、不同界别文化都有戍边功能。参见徐黎丽、杨朝晖《论文化戍边》，《新疆社会科学》２０１３年第３期，第１１５～１１９页。文化何以戍边？０７１的文化就是为了保障人类的生存与发展，边疆文化尤其如此；二是在现代国家戍边方式从军事向文化演变的背景下，文化戍边这一论点在边疆某些具体问题频繁发生的今天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笔者认为，当国家仍然是地球人类最通行的生存与发展组织形式时，在国家依次走过依靠军事、政治、外交和经济手段维持国家边疆安全的历程后，文化必然成为当代国家维护边疆安全的最有力的手段，因而具有戍边的功能。本文拟从文化在国

4、家发展中的作用、文化本质和特征角度及当今国家利益角度论述文化何以戍边。一文化边界与国家边界的重合与分离从人类历史发展进程来看，以河流为纽带的地球温带生态文化区域是最能够适应物种生存需要的区域。这是因为四季分明的气候和适量的降雨使物种在属于温带的地球表面生存，包括人类在内。考古和历史资料也验证了温带是早期人类文明集中的区域。比如“中国地处北温带的‘文明走廊’，是世界上少有的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大面积地域之一。中国有自成一体的地理结构，因此尽管历史上时有短暂的分裂，最后都复归统一。中国处于欧亚大陆的东端，西面有喜马拉雅山和帕米尔高原作屏障，在这相对隔绝的地理空间里

5、，中华民族创造了上下五千年连续不断的文明”。①这一文明起源于中原地区也与这一区域的温带气候条件相关。有研究表明，“唯有中原地区位于半干旱半湿润地区，适应极端气候的能力较强，不仅在暖湿时期发展较快，而且在冷干时期仍能持续发展，最终成为全国文明的中心”。②南半球的温带地区同样也产生了古老的玛雅文明，“他们在相当于今天的南墨西哥、危地马拉、伯利兹、洪都拉斯和萨尔瓦多的区域内创造了非凡的文化”。③但整个地球的温带区域相对每一种气候带来说又是比较大的地带，早期人类因控制自然能力弱小，国家相对被限制在温带区①朱听昌：《中国成为古代东亚文明中心的地理条件探析》，《江淮论

6、坛》２０１０年第２期，第７５～８０页。②魏继印：《论气候变迁与中原文明中心地位的形成》，《中原文物》２０１１年第５期，第１５～２４页。③〔美〕杰里·本特利、赫伯特·齐格勒：《新全球史》（上），魏凤莲等译，北京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７，第１４６页。０７２中国边疆安全研究（二）域的河流区域，这就是我们通常谈及的“大河孕育大文明，小河孕育小文明”。但还有另外两种异质文明：一是同处于温带而海拔相对高的地区，因海拔的上升而使生态环境发生变化，从而使同一纬度不同海拔地区也会产生与寒带相似的文明，如中国青藏高原上的吐蕃王朝；二是热带亚热带地区海拔相对高的区域与温带的气候相似

7、，因而产生适合人类生存的文明国家，如南美洲热带地区厄瓜多尔，坐落在赤道附近平均海拔２８５０米的高山谷地中。①这也即有大山就有大河，有小山就有小河，山河环绕产生人类文明。这些古老的国家在相对单一的生态环境中建立的国家边界则与适应这一单一生态环境的人群创造的文化边界重合。适应同一种生态环境而创造的文化特色明显，因而成为国家边界的标志。文化自然就成为戍边的强有力方式。当然温带适合人类及其他物种生存并不意味着寒带和热带不适合物种生存。人类历史早已证明在寒带和热带也曾建立过强大的文明，如亚洲寒带就出现过强大的匈奴、突厥、蒙古等国家，欧洲北部的寒带也曾有过日耳曼人建立

8、的国家。“日耳曼人的家乡在欧洲北部，他们不断向西迁移，２世纪开始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