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远：芥川龙之介与中国现代文学_对一种奇特的接受现象的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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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国外文学(季刊)1998年第1期(总第69期)芥川龙之介与中国现代文学——对一种奇特的接受现象的剖析王向远定和批评。一、一种奇特的接受现象对芥川龙之介在译介中含有保留和批评,芥川龙之介是日本现代文学史上的一个重最早始于鲁迅。鲁迅在1921年写的《〈鼻子〉译要的文学流派——新理智派的代表人物,是日者附记》中,坦率地指出:本现代文学中的有数的几位一流作家之一。鉴于芥川龙之介在日本现代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不满于芥川氏的,大约因为这两点:一是多用旧位,中国文坛也给了他一定的重视。20世纪20材料,有时近于故事的翻译;一是老手的气息太②年代初,鲁迅先生最早译介芥川的作品,之后,浓厚,易使读者不

2、欢欣。芥川的作品便大量地、陆续不断地译成中文。特别是1927年芥川龙之介自杀,对中国文坛也造1929年,评论家韩侍桁在《杂谈日本现代文学》成了一定的震动,并在其后二三年间形成了一中写道:股“芥川龙之介热”,许多刊物纷纷刊登芥川的作品,发表公司芥川的文章。影响很大的《小说说来也奇怪,我自从看过芥川氏的《中国游记》月报》还迅速推出了《芥川龙之介专辑》。从20后,我总对他不抱好感,乃至再一看他的出世作年代到40年代,中国翻译出版的芥川的作品集品《鼻》与《罗生门》,我对于这位作家的艺术良至少有八种,见诸杂志报端的译文更多。日本学心就根本起了疑问了。(中略)只是从这两篇里,者实藤惠秀把20

3、、30年代中国翻译的日本作家我们就可以看出作者全部作品的长处和短处。的作品按数量多少排了一个队,结果芥川龙之他文字的美好与构造的精练,在这两篇中也可①介名列第二。然而,这种热心的译介,并不表以说是已达到完成了吧!但同时这位作家对于明中国文坛对芥川龙之介的认同。相反,芥川龙艺术的缺少真实的态度,也表现得清清楚楚。他之介在中国文坛所受的激烈批评、排斥乃至否的作品是很能给读者一时的兴奋的,但是它们定,是日本其他作家所没有遇到过的。当中国文决经不住深思。你若是一细细地琢磨起来,它们③坛从日本文学史的角度评论芥川时,尚能对芥的架子将要完全倒毁。川作出客观的肯定评价,如刘大杰、查士元、郑伯奇

4、等就是这样做的;而当站在中国文学和中1931年,冯子韬(乃超)在为他翻译的《芥川龙国作家的独特的立场上评论芥川时,则鲜有对之介集》写的题为《芥川龙之介的作品作风和艺芥川表示完全赞赏者,更有不少作家对芥川表术观》的序言中,以讥笑的口吻说:示了不满、批判甚至是讨厌的态度。这就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接受现象:一当芥川龙之介在《新思潮》发表小说《鼻子》的时方面是热心的大量的译介,一方面是激烈的否候,他的先生夏目漱石曾以这样的话去激励118他,——“这样的作品你如果多写十篇,日本自芥川的评论中,就有两人——巴金和韩侍桁不消说,你可以成为世界上Unique(意为独一——直接因芥川

5、的《中国游记》或《长江游记》而无二,手屈一指,——引者注)的作家的一人。”对芥川抱有反感。韩侍桁对此已有明言,而巴金可是,以我看来,这样的作品已经不止十篇了,批评日本文学艺术的《几段不恭敬的话》,也同世界文坛是不是如他先生那样认识他呢,的确样导源于芥川在《长江游记》中对中国的“不恭是个疑问。敬”,可以说巴金的那篇文章就是对芥川的反唇他耸动了中国文坛的注意,大约是他的自戕而相讥。当时芥川已经故去多年,所以巴金在那篇不是他的作品吧。他的作品,成功的作品大都已文章和最后还报复似地说:“可惜这样不恭敬的移植到中国来了,可是国内文坛对他依然地很话不能给芥川氏听见了。”另一层原因,是日本冷淡

6、。照我想,中国人对菊池宽,谷崎润一郎比文坛在昭和初期,即20年代中期以后,无产阶之对芥川来得亲热些。级(普罗)文学崛起,芥川龙之介被普罗文学阵⋯⋯他的作品是表现某种性格在某种环境中如营视为资产阶级“既成”文学的代表,遭到批判何发展的记录,换到历史小说上来说,就是一时和否定。普罗文学理论家青野季吉在芥川自杀代特色的记录。的确像他自知之明一样,也许有后撰文,认为芥川的死“不过是崩坏期的资产阶④人因读他的作品而打哈欠呢。级的一种表现罢了”,日共领导人宫本显治也写了题为《败北的文学》的长文,断定芥川的创作1935年,巴金在《几段不恭敬的话》中讽刺地是“败北的文学”。中国文坛对芥川龙之介的

7、否说:定性的评价,无疑也受日本文坛左翼的这些影响。⋯⋯对于享过盛名而且被称为:“现代日本文坛然而只看见些原因还是不够的。20、30年的鬼才”的故芥川氏的作品,我就不能不抱着大代对中国抱有歧视之意,甚至大放厥词的日本的反感了。这位作家有一管犀利的笔和相当的作家不乏其人,被日本左翼文坛批判的“既成”文学修养是实在的。但是此外又有什么呢?就作家也不只是芥川一个。这里反映的不只是对是说除了形式以外他的作品还有什么内容吗?芥川的“反感”,而且更是中国现代文学与芥川我想拿空虚两个字批评他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