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中国的郁金香与郁金_余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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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3期FUDANJOUＲNAL(SocialSciences)No．32014中古时期的知识、信仰与制度中古中国的郁金香与郁金余欣翟旻昊(复旦大学历史学系，上海200433)【摘要】郁金与郁金香的同异，向来众说纷纭。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遍检传世史料、本草文献、简帛史料、敦煌西域文书和域外古典文献中的相关记载，对其在中古时期东西交通、社会生活、宗教信仰、知识建构中的地位和作用详加考辨，为这一历久而弥新的课题提供了多重视角。【关键词】郁金郁金香博物学中古中国敦煌文献P．3230号写卷，考其残文为佛典《金光当“郁金”指

2、中国的一个植物或产品时，明最胜王经·大辩才天女品第十五》中的洗浴药方。它就是一种姜黄属植物(Curcuma)，但是当卷中共记载了香药32味，每味药后还附记梵文译音，它指印度、印度支那、伊朗等地的产品时，大①其中有不少是来自西域的舶来品。这些舶来品在当半是番红花属植物(Crocus)。外国的“郁金时的使用情况如何?除了其实用价值外，还有什么文香”差不多必定是指番红花属植物，这植物化意义?其与本土产品之间，又产生了怎样的纠葛?确是用作香料，但这同一名称若用在中国的②本文将选取郁金香和郁金这对绝佳的事例，来展示上郁金香上，就又指的是姜黄属植物。述问题的一

3、些侧面。于景让也对这两类植物做了辨析，是中文世界中③郁金香和郁金在中古时期的社会生活中，都是极关于郁金香和郁金最早的研究。薛爱华(EdwardH．重要的植物。然而由于名称和某些用途上的重叠，造Schafer，一译谢弗)在分别讨论两类植物后，认为如果成我们对这两类植物理解的混乱。最早对郁金香和记载强调其香味时，则可能指的就是郁金香或者蓬莪④郁金这个问题进行考辨的，当推罗佛(Berthold术，反之则是指姜黄类植物。但是他所引用的史料Laufer，一译劳费尔)。在《中国伊朗编》中，他在讨论和讨论的内容，基本没有超出罗佛的范围。张星烺早了各种被称为“郁金

4、”或“郁金香”的植物的源流和混年曾编成《中西交通史料汇编》，搜罗广泛，其中亦采淆后，提出了以产地为标准的分析原则:撷不少中西间物质交流的史料。但其中关于郁金香［作者简介］余欣，复旦大学历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翟旻昊，复旦大学历史学系硕士研究生。?本文为全国优秀博士学位论文作者专项资金“中古时代东亚博物学研究:以海外所藏稀见写本为中心”的阶段性成果之一，并得到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的资助。①马继兴主编:《敦煌古医籍考释》，南昌:江西科学技术出版社，1988年，第493页。②BertholdLaufer

5、，Sino-Iranica:ChineseContributionstotheHistoryofCivilizationinAncientIran，withSpecialＲeferencetotheHistoryofCultivatedPlantsandProducts(Chicago:FieldMuseumofNaturalHistory，1919)321;林筠因译:《中国伊朗编》，北京:商务印书馆，1964年，第147页。译文参照原版略有改动。③于景让:《郁金与郁金香》，《大陆杂志》第11卷第2期，1955年，第33～37页。④EdwardH．

6、Schafer，TheGoldenPeachesofSamarkand:AStudyofT'angExotics(BerkeleyUniversityofCaliforniaPress，1963)187;吴玉贵译:《唐代的外来文明》，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第401页。46中古中国的郁金香与郁金的记载，却只辑录了《本草纲目》中的一条，并未深《周礼·春官宗伯》:“郁人掌裸器。凡祭祀、宾客之究。①姜伯勤在探讨“敦煌吐鲁番通往印度的香药之裸事，和郁鬯以实彝而陈之。”郑玄注云:“郁，草名，十路和法宝之路”时，曾经提到过“郁金根”，但并未对叶为

7、贯，百二十贯为筑，以煮之鐎中，停于祭前。郁为此详细加以讨论。②宋岘讨论了伊斯兰医学中的部分草，若兰。”瑏瑠可见当时有一种被称为郁草的带有香味药物，其中也有涉及。③余太山曾经专门对西域诸国的植物，但它与中古时期外来的郁金香并无关系。也物产做过简注，其中香料条下收录了“郁金”，并认为许是都能散发香味的缘故，郁这一名称后来被用来称其或为番红花。④石云涛在其专著中，曾经专门考论呼这种外来的香料。瑏瑡两汉来自西域的物质文明，其中也提到了郁金香，但中古史籍中的郁金香，首先是指一种名为番红花仅仅罗列了古籍中的相关记载，没有对其来源、使用(saffron)的植

8、物，这向来没有争议。其学名为Crocus加以申论。⑤温翠芳讨论了郁金香的源流及其文化意sativusL．，是一种鸢尾科番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