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法国大革命的成就、局限及其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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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维普资讯http://www.cqvip.com2003年5月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May．2003第31卷第3期JournalofLiaoningUniversity(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sEdition)Vo1．31No．3论法国大革命的成就、局限及其原因安然(北京大学历史系，北京100871)摘要：法国大革命的丰富历史内涵不能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这一简单论断来概括。对平等的关注和对自由的忽略是这场革命的显著特征，法国革命的功绩和流弊都可以从这里找到源头。导致这一特征的原因在于法国当时特定的社会经济条件

2、：旧制度的极端不平等性引发了对平等的矫枉过正式的关注；贯穿始终的民众主导性加深了革命对平等的偏好。关键词：法国革命；平等；自由中图分类号：K565．4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o02—3291(2003)03-0075-06爆发于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是作为人类历史上为数不多的最重大的历史事件载人史册的。有关法国革命的一切，似乎已经成为常识。但是，正因为熟悉，人们反而容易忽视其历史真实性，附会上一些简单抽象、似是而非的理解。风干了历史的血肉之后，法国大革命仅仅成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代名词。其实，法国革命所体现的丰富的历史内涵、真实的发展逻辑

3、，远非一个简单的断论可以涵盖。本文力图抛开概念化的一般解释，从真实的历史过程中探讨法国大革命的功绩、局限及其背后的原因，希望从中得到一些有益的启示。正如人们赋予它的那个称谓所显示的那样，“法国大革命”的确是人类历史上一次真正大规模的革命。“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自它开始的那一天起，同时代的观察者就已经感知到这是一个重大的历史事件，因为它彻底改变了文明世界的社会和政治特性”C13(P128)。首先，它迅速而彻底地摧毁了代表封建特权阶级利益的旧制度体系，开启了世界性反封建革命浪潮。旧制度是指法国18世纪，即路易十五、路易十六当政时期的封建制度。此时的法

4、国，已经不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封建国家，而正处于向资产阶级政权过渡的“绝对主义”君主专制时期。资本主义商品经济的萌芽在封建经济体中破土而出，一些现代政治因素也渗入封建政权体系中，形成君主专制、中央集权的统一行政官僚体系。但是，贵族特权、等级身份制等封建残余仍在社会经济的每一土层中与现代性因素纠结缠络在一起，使后者长期处于缓慢的量变积累中。法国大革命的爆发打破了僵局，将旧制度下的传统事物与现代因素剥离开，剔除了前者而保留了后者，以突变的形式进行了一次社会形态现代转型的尝试。“大革命彻底摧毁了或正在摧毁(因为它仍在继续)旧社会中贵族制和封建制所产生的一切

5、，以任何方式与之有联系的一切，以及即使带有贵族制和封建制最微小的印迹的一切⋯⋯大革命通过一番痉挛式的痛苦努力，直截了当、大刀阔斧、毫无顾忌地突然间便完成了需要自身一点一收稿日期：2003-01—17作者简介：安然(1975一)，女，辽宁鞍山人，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世界近现代史的研究．·75·维普资讯http://www.cqvip.com滴地、长时间才能成就的事业。这就是大革命的业绩”(z](P60)。大革命的震荡性远远不止及于法国本身，整个欧洲乃至全世界都感受到了它的冲击波，封建统治的大厦初步显示出土崩瓦解之势。其次，法国大革命首

6、次张扬了自由、平等的现代民主原则并进行了实践，建立了以平等观念为核心的资产阶级共和国，推动了世界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进程，使现代民主原则深入人心。从某种意义上说，18世纪法国革命的意义与17世纪的启蒙思想家一样，是民主启蒙的催化剂，只不过使用的方法不是理论，而是实践。因此，法国大革命与英国工业革命一起，构成被称为双元革命的第一次现代化浪潮的两大支柱C33(P131)。但是，法国革命在哪里成功，就在哪里失败，快速民主化实践既是其成功之处，也是失败之源。现代民主制具有自由、平等两个价值内核，民主实践就是要寻求一套能将二者最好结合起来的现实制度体系。而法国

7、大革命从一开始就走了极端，它破坏性有余而建设性不足，重理论而轻实践，重平等而轻自由。法国革命宣扬绝对的平等观念，但几个革命政权却无一能提供一套将原则演变为现实的民主制度，只能借助于从旧制度中保留下来的集权体制维持自身的运作。革命的潮汐退去之后，民主的构想就像沙滩上的泡沫一样随之消失，余下的是一个基础狭窄、软弱无力的督政府，和此后长达几十年的在复辟与反复辟、帝制与共和之间的较量权衡、左右摇摆的崎岖坎坷的民主化之路。法国革命强调所有人的法律地位平等，经济上实行平均主义，却相对忽略了自由。自由与平等严重失衡，缺乏自由节制，又没有一套成熟的制度设计，这就使

8、革命所建立的民主制不但没有发挥多少效能，反而滑向其反面，成为多数人暴政的“专制民主制”的典型。封建主义时期，法国的社会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