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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时间延展与制度变迁：清代科举“展期”考论TimeStretchingandInstitutionalChanges:AStudyonPostponementsofImperialExaminationinQingDynasty作者：贾琳作者简介：贾琳，1985年生，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博士后。原文出处：《中国史研究》（京）2018年第20181期第153-167页内容提要：清代科举“展期”不仅体现在作为科举制度衍生出的一种弹性应变与自我修复机制，而且体现在它在某些情况下能够反作用于科举制度母体并导致其结构性的改变。清代科举“展期”不仅成因类型复杂多样，而且比例很高地以突发性“展
2、期”呈现，并在时间分布上呈现出三个高峰时期。清代科举考试在调适性增强的同时，也使得试期这一“制度时间”面临类型多样与程度各异的扰动，从而使得科举考试在时间维度上潜藏了诸多不稳定元素以及呈现出制度松动与歧变。期刊名称：《明清史》复印期号：2018年06期词:展期/科举考试/应急机制/制度变迁/清代科举考试对于中国古代政治运作、文化传承与社会稳定的重要意义不言而喻,即使到了晚近,丁謎良仍然认为科举考试〃对于国家起了一种安全阀的作用"①。然而，科举考试通常会遇到一些不可抗力因素导致其无法在制度文本所规定的时间举行，官方需要有一种应对措施或应对机制，对既走的考试时间进行调整，以延展举行
3、的方式最大程度保证科举考试的效应发挥，官方的此种行为机制即所谓〃展期"②。清代科举”展期”不仅体现在可以作为科举制度衍生岀的一种弹性应变与自我修复机制,而且体现它在某些情况下能够反作用于科举制度母体并导致其结构性的改变。需要说明的是,本文在对清代科举〃展期"逬行综合考察时,主要选取乡、会试作为硏究样本,③这主要是基于乡、会试对于个人进身与国家选人的重要枢纽作用及其过程具有高度的协同性与竞争性，一方面朝廷对乡、会试〃展期〃尤加慎重，另一方面此类〃展期"一旦发生更易牵动整个朝野关注，并在不同程度影响到社会心理层面的变化。因而,本文在对清代科举"展期〃进行考察的过程中,其实已可以透露
4、出清代政治与文化的变迁轨迹和趋向信息。-清代科举"展期〃的成因与类型清廷入关伊始即承继明制,于顺治二年(1645)开科并钦定科举试期："子、午、卯、酉年乡试，辰、戌、丑、未年会试，乡试以八月，会试以二月……均初九日为第一场，十二日为第二场，十五日为第三场。先一日点入，次一日放出。"④雍正四年(1726)八月乡试后，因第二年适逢闰三月，世宗谕礼部："明年乃会试之期，春季适有闰月,二月节候尚早,各省举子途次远来,及闱中考试,恐其寒冷辛苦,朕心轸念,著将场期改至三月"，并留下伏笔,〃嗣后会试之年,遇有闰月,该部先期奏闻〃⑤。这是清廷首次对国家级别的会试进行"展期"，并为后来者提供一个
5、可以参照和效法的案例。乾隆十年(1745)春季严寒，虽无有闰月，乾隆帝仍将会试展至三月，并将〃三月会试〃定为永例：“昨岁朕亲临贡院，遍观堂所，周览号舍,矮屋风檐，备极辛苦，深可轸念……今岁会试已展限三月，以待春温，嗣后即以为例。"⑥明代未尝改易的会试试期，⑦在清代乾隆朝终得以延展并内化为科举制度的组成部分，时人对此举评论道："至本朝始改三月，远方士子既免匆遽，而天暖无呵冻之苦,衣单无怀挟之弊,最为善政。"⑧至此,科举考试"八月乡试,三月会试"的试期运行体系正式定型并一直沿用至科举废除。清代科举"展期"虽在乾隆朝一度发挥正效应，将一种应急机制内化为科举制度的组成部分,从而对包括科
6、举试期在内的科举制度的发展与完善起到了关键的促进作用”但是清代科举”展期”更为普遍的发生方式还需要进一步梳理。本文接下来便从清代科举"展期"的成因与类型入手，大体按照不同〃展期"类型出现的时间先后顺序进行梳理和考察。需要说明的是,这些类型中的相似情形可能在之后某些时期亦有出现,这里只在每一类型中选取较有代表性或对后来产生较大影响者,从这些事例中亦不难窥得清代科举"展期"之全貌并引发相关问题的探讨。（一）国内战乱导致的〃展期"顺治二年，因陕西、江南等地战乱，两省乡试由八月展至十月举行：〃顺治元年，恩诏各直省以二年秋八月举行乡试，三年春二月举行会试，顺治二年奏准，江南、陕西乡试以十
7、月举行。”⑨再如顺治十七年（1660）因云南战乱甫平，贡院未修,该省乡试延展一年举行：〃顺治十七年奏准,云南贡院未修,学臣未到,庚子科乡试于十八年补行。”⑩（二）帝后升遐导致的"展期〃清世祖于顺治十八年（1661）正月初七日去世后,（口）当月清廷即将原本二月举行的该年辛丑科会试延期至三月初九日举行。（12）再如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H（1688年1月27日）孝庄文皇后去世，（13）康熙二十七年（1688）戊辰科会试由二月初九日展至二月十九日：〃戊辰科以大行太皇太后升遐，改会试于二月十九等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