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法信赖保护体系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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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信赖保护的民法体系论信赖保护的民法体系丁南*丁南（1971～），法学博士，深圳大学法学院民商法教研室讲师。目次一、信赖的价值与保护的途径（一）信赖之于个人与社会的价值（二）信赖保护的方法二、信赖保护的民法哲学（一）信赖保护与法的安全价值（二）以“自由意志”理论为基础建构的传统民法信赖保护体系（三）以“社会利益”学说解说现代民法的信赖保护体系三、现代民法信赖保护的制度体系（一）权利失效制度对于信赖的保护（二）通过合同责任对于信赖的保护（三）信赖利益赔偿对于信赖的保护（四）外观主义对于信赖的保护一

2、、信赖的价值与保护的途径（一）信赖之于个人与社会的价值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离不开信赖。信赖，是社会生活的基础。“信”作为人的重要属性，古今中外莫不视之为大。《论语》中“信”作为描述品德的词汇，其出现的频率（38次）虽低于“仁”（109次）与“礼”（74次），但高于其他。[1]在《论语》中，其他的作为描述品德的词汇的出现频率，如“善”（36次）、“义”（24次）、“敬”（21次）、“勇”（16次）、“耻”（16次）。1]有学者认为，即使是儒家文化的核心“仁”，其本质也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信任。[2]张维

3、迎：《信息、信任与法律》，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年版，第9页。2]“信”之于一个社会的重要，可以见诸社会学家齐美尔下面的这段话：“没有人们相互间享有的普遍信任，社会本身将瓦解。几乎没有一种关系是完全建立在对他人的确切了解之上的。如果信任不能象理性证据或亲自观察一样，或更为强有力，几乎一切关系都不能持久……现代生活远比通常了解得更大程度上建立在对他人的诚实的信任之上。”[3][美]弗朗西斯·福山：《信任——社会美德与创造经济繁荣》，彭志华译，海南出版社2001年版，第5页。3]“信就是所

4、望之事的实底，是未见之事的确据”（《圣经·新约》希伯来书第11章第1节）。信产生于宗教、伦理、习俗等那些与现代化无关的资源中。[4][美]弗朗西斯·福山：《信任——社会美德与创造经济繁荣》，彭志华译，海南出版社2001年版，第9页。4]信，积极地把本我与本我以外的世界连接起来，并使外在的世界与本我的预期相一致。信，使我们能够预测将来，因而生活变得有计划和有秩序；信，带来开放与接纳，也带来合作与建设。“16论信赖保护的民法体系一旦破坏了相互信任，那么，所有合作势必崩溃，势必倾向于中断，因为在合作中

5、，一个人能够做，或者有理由去做的事，要取决于他人已经做和正在做，或将要去做的事……”[5][美]汤姆·L·彼彻姆：《哲学的伦理学》，雷克勤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253页。5]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信赖，就没有交易。于是，交易之于个人或社会的意义就被信赖的价值所涵括。而交易及以交易为本质属性的市场，则是人幸福、繁荣与进步的基础。所以人们发现，信任的存在与社会经济的繁荣有着不解之缘。“从90年代开始，‘社会资本’在决定经济发展中的重要性受到西方学术界的普遍关注。‘社会资本’也就是人

6、与人之间的合作能力。……社会资本的核心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即社会成员彼此诚实、合作行为的预期。”[6]张维迎：《信息、信任与法律》，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年版，第4页。6]（二）信赖保护的方法信赖的价值决定信赖保护的必然性。信赖保护的方法是多样的，在不同的人群、环境或情事下，各种方法的有效性也是不同的，但不能确定各种方法的效果层次。信作为人的品德，信赖保护就当然离不开道德约束。在伦理道德领域，诚实守信是一种美德，也是一种道德规范。然而，由于存在着轻视舆论或者欠缺守信念的人，道德规范就因

7、其缺乏强制力而显得苍白无力。更严重的是，破坏信赖的人总能努力找到各种具有实质合理性的理由，类似于医生对病危患者说谎的理由，而使自己摆脱评价的约束。这种人巧妙地了实践功利主义伦理观对于义务论伦理观[7]伦理学的一个重要区别是义务论理论与效果论理论之间的区别。前者认为，当行为与相应的超越的（非功利的）义务原则相符合时，该行为就是正确的，其在思想史上的代表人物是康德。后者则根据内在价值和达到目的的手段的推理构想道德生活，一个行为或一条规则只要它能产生或导致最大的善的效果，它便是正确的，作为最主要的也是

8、最有“市场”的目的论者是功利主义，其代表人物是休莫、边沁以及穆勒。义务论者力图使我们承认，“这类行为在道德上是错误的，并不是因为这些行为的效果，而是因为这些行为类型包含着严重的道德上的背离。……功利主义（即效果论）预先假定有一种预测和控制将来结果的能力，这种能力超出了人类普遍具有的能力，并且，选择有效手段到达善的目的这个功利主义的目标歪曲了道德生活。……我们既不能肯定我们的最终目标，也不能肯定使我们达到该目标的手段。……（义务论）从而强调行为的价值在于动机不在于效果。”功利主义则认为，“承认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