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的公平和效率是鱼和熊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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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教育的公平和效率是鱼和熊掌吗?──基础教育财政的一般均衡经济学*丁维莉陆铭摘要：由于缺乏一般均衡经济学的理论指导和适当的机制设计，中国出现了教育投入区域间差距和贫困地区教育投入不足，以及地区内部居民受教育机会不均等和群分(sorting)等现象。对于这些现象与基础教育财政的分权体制之间的关系，人们存在着许多误解。本文将说明，基础教育财政的分权体制不失为提高地方政府提高教育供给质量和效率的有效机制，但是，应设计适当的补充机制，适度引入中央政府干预，缓解教育机会不均等和群分现象对于低收入家庭人力资本积累的负面影响，促进基础教育的机会均等，为劳动密集型制造业的可持续增长提供

2、人力资本基础。从这一意义上来说，基础教育的机会均等是促进人力资本积累和生产率提高的关键投入。关键词：教育财政，一般均衡，公平JEL分类号：H52，I21，L31一、引言在中国，基础教育阶段的人力资本积累是经济持续增长的基本保证，因为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里，劳动密集型的制造业仍将是中国工业化进程的主要方向。人们已经注意到，中国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进行了基础教育财政改革以来，出现了地区间和城乡间的基础教育投入的严重不均等现象(Tsang,2001a)，很多人以为这是因为地方经济发展水平决定了财政收入和财政支出而导致的，本文将详细阐述基础教育的财政分权体制与基础教育投入不均

3、等的关系。同时，城市内部基础教育资源的分配方式也发生了重大变化，伴随着教育的市场化改革，城市内部出现了与收入、社会地位等分化相对应的聚居和择校行为(Tsang,2001b)，本文也将阐述教育按家庭收入和社会资源群分(sorting)的现象对城市内部优质教1育资源分配的影响。基础教育的不均等和群分现象已经影响到低收入地区和家庭对教育资源（尤其是优质教育资源）的获取，如果不加以重视，就可能影响数量众多的低收入家庭的人力资本积累，使得中国工业化进程的比较优势难以持续地发挥，同时也可能加快社会上教育、收入、社会地位等一系列分化的恶性循环。*丁维莉，加拿大女皇大学(Queen’

4、sUniversity)政策研究学院；陆铭，复旦大学经济学系、就业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和中国经济研究中心，200433。本文完成于陆铭在女皇大学访学期间，特此感谢该校校长基金的资助。作者还感谢教育部优秀博士论文基金课题的资助，感谢StevenF.Lehrer的讨论，以及秦蓓、纪月梅和杨丽青的助研工作。感谢上海市宝山区教育局各位领导和工作人员在调查研究中提供的帮助。1在文献中，“sorting”是指在个人的理性选择之下，均衡的结果是类型相同(或接近)的人聚集在一起，而不同类型的人之间处于隔离状态。我们将其翻译为“群分”，是想借助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俗语突出其基于理性

5、选择的含义。群分现象与收入、职业、社会阶层等有关，而家庭的收入和社会资源之间往往又是相关的，因此，本文中所说的群分现象和社区隔离(segregation)现象是与不同家庭所拥有的收入和社会资源等一系列因素有关的。1从本质上来说，中国基础教育发展中出现的一些消极趋势在不同程度上与基础教育的财政体制安2排有关。中国实行的是由地方政府办基础教育的财政分权体制，许多人认为这种体制能够激励地方政3府投入教育，因而是有效率的。也有人认为，正是这种体制造成了基础教育机会的不公平。长期以来，由于缺乏现代经济学理论的分析，人们对基础教育公平和效率的关系持有严重的错误认识。人们简单地认为

6、，公平和效率是相互冲突的目标，甚至将这种冲突视为经济学的观点。有时，人们甚至还将“不公平”作为追求效率的代价，并且天真地认为，从长期来看，只要效率目标实现了，公平目标会自然而然地“水涨船高”。事实上，公平和效率的冲突，以及在长期里公平能够随着效率的实现而实现，这些从来就不是经济学的一般原理，而只是在特定的制度和政策背景下被观察到的现象。然而，正是这些似是而非的认识引导着中国政府对教育财政体制对资源分配的影响关注不足，即使是最近几年的一些研究也往往是就公平而谈公平(例如Tsang,2001a；王蓉，2002)，未能给予基础教育的公平目标以坚实的经济学理论基础。有鉴于此，

7、本文将通过一个用文字表述的有关基础教育财政的一般均衡模型来阐述基础教育4公平与效率的关系。本文将说明，基础教育财政的分权体制不失为提高地方政府提高教育供给质量和效率的有效机制，但是，应设计适当的补充机制，适度引入中央政府干预，缓解教育机会不均等和群分现象对于低收入家庭人力资本积累的负面影响，促进基础教育的机会均等，为劳动密集型制造业的可持续增长提供人力资本基础。从这一意义上来说，基础教育的公平与效率是不矛盾的，而且，基础教育的机会均等是促进人力资本积累和生产率提高的关键投入。然后，我们将从这个一般均衡理论出发来讨论中国对于基础教育财政的若干认识上的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