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学的历史(论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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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界各国优秀的学者和翻译家参与，有充足的图书资料，有现代的信息处理手段，有中国国家汉办的大力支持，我们只要营造一种良好的学术气氛，以学者的态度，齐心协力，精益求精，就一定能够将施舟人教授提出的理想付诸实现。我希望，在不远的将来，集世界各国汉学家之力翻译的“五经”能够顺利出版，并且在世界各国赢得读者的喜爱。我们要把那一天当做国际汉学家的节日隆重地庆祝，点起大红灯笼来，举起鲜花和美酒来，共同庆祝学术界这一盛举的成功12009年7月4日初稿。7月7日二稿，7月9日定稿中国经学的历史(论纲)朱维铮(复旦大学

2、历史系中国思想文化研究室主任、教授)经学的历史，上起汉武帝建元六年(前135年)宣布“独尊儒术”，下迄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废除科举制度，凡历二千零四十年。“经”的界定晚清以来聚讼纷纭。参照周予同师自民国十四年(1925、年)以后多次申述的主张，我认为特指汉建元五年始立“五经博士”起，得到在位君主认可的、所谓由孑L子亲授的五类或六类儒家著作。每类著作都有不同的传本和诠释，“立于学官”的常有一经数传，久之传记也化为经，因而经的名目不断扩充，详见周著《群经概论》。所谓经学，我称作中世纪中国列朝的统治学说

3、。请参拙著《壶里春秋》(2002年)所摘旧说第八五、／L六、／＼／＼诸贝0。任何传统学说，都属于特定时代的意识形态的外化，体现马克思、恩格斯所说的“政治对历史进程的真正历史的干预”。这类干预总表现为欲达目的，不择手段，后者在古典中习称“君人南面之术”，或称帝王术。早在秦始皇统一六国那年(前221年)，李斯便直率地指出：“天下无异意，则安宁之术也。”经过秦始皇肯定的这一准则，正是贯穿中国中世纪意识形态史的不变准则。据《史记》，秦汉间统治者尊奉的经典凡三变，《韩子》、《老子》和《诗》《书》等儒书，却都共同着眼

4、于其中合乎“当世要务”的帝王术，被陈胜造反搞臭了的法术，被曹参、陈平所力行的黄老术，而由叔孙通使汉高祖尝到做皇帝尊贵滋味的儒术。在度过吴楚七国叛乱造成的帝国统治危机之后，随着景、武易代执政的外戚田蚧集团，要实行事后董仲舒称道的“更化”，改变以“无为”掩饰墨守成规的黄老术，将“孔子之术”作为缘饰吏治的手段，便不难理解。西汉晚期，元、成、哀三帝相继在位连续半个世纪，统治集团的整体腐化，令人人都预感大厦将倾。忽然在专权的外戚家庭内出了个寒士王莽，效法周公，谦恭下士，还许诺土地国有、管制工商、普及教育等等，如胡适

5、所谓搞社会主义。于是举国若狂，有数十万民众上书劝进，拥护这位当代周公作真天子。无论王莽改革是否真诚，他本人就是权势集团一员，新政陈义再高，仍属与虎谋皮。他的王田、五均六筅政策，反而激发农民大暴动。而他至死不悟，在被赤眉攻杀前，还在模拟孔子，说是“天生德于予，汉兵其如予何”。王莽的失败，没有阻止同样贫寒出身的东汉光武帝，继续利用经术，缘饰他的统治。还在西汉晚期，穿凿经书或伪造圣谕，而以神秘主义解经的纬书，假托孑L子得天启预示帝国君臣命运的谶语，不胫而走。尤其是黄巾造反，盗用朝廷借以愚民的儒家天命说，当作犯上

6、作乱的手段，当然迫使新旧权贵思考怎样利用经典。9万方数据从公元前2世纪末到公元3世纪初，黄河、长江两大水系滋养了三个帝国。然而权力的转移与内战的纷扰，似乎没有影响经学作为所谓安宁术的文饰，它反而如皮锡瑞所述，由昌明到极盛。这个悖论使在延安就被毛泽东授予“用马克思主义批判经学”任务的范文澜颇感为难，由《中国通史简编》的矛盾陈述可见。实则清末章太炎的《学变》等篇已点出那三百多年学凡五变，“各从其世”。据我考察，有以下政治的干预起作用。一是汉武帝听从丞相公孙弘献策，让五经博士执掌候补文官的教育选拔权，从而经学传

7、承获得体制保障。二是汉武帝临终命霍光“行周公之事”，开了外戚以大将军控制政权的先例，从此僭主无不自命周公而支持圣化本人的“经术”。三是王莽和刘秀都为重演“汤、武革命”，而将孔子说成纬谶的制作者，赋予孔子以上继周公、下启今圣的通天教主式的特异功能。四是从新朝到东汉，列帝都通过判教，不计经传真伪，但问经学是否利于促使“天下无异意”。由此导致效应五，经学的今古文各派都趋向求“通”。郑玄破坏经今古文的传统“家法”，成为引导经学新潮流的著名大师。同样通经的王肃，假造《圣证论》等攻击郑学，也博得伪经伪传领头羊之名。不

8、过秦皇汉武的帝国体制已由瓦解而土崩，号称两汉“儒宗”的叔孙通、董仲舒、萧望之、刘向、刘歆、贾逵、马融等，接连添砖加瓦的“学随术变”为特色的经学庙堂，也黯然失色。魏晋间嵇康“非汤武而薄周孔”，王弼撇开汉《易》经说另据古文直接解经，除了鲁迅、周予同破译的悖时意义，也意味着对汉代“儒术”主流进行挑战。以往论者多好谴责“五胡乱华”，却多半忘记十六国和北魏、北齐、北周以及西域、北庭、青藏诸国的君民都是中国人。他们既非中原混战的乱源，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