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考定礼器制度论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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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北宋考定礼器制度论略徐飚礼器的出现及其演化是我国造物史上一种颇为引人注目的现象。三代以上，五礼之器伴随着礼制的隆盛而承载着礼乐道义，成为其特有的文化象征意义。秦汉以降，礼乐之道既远而历代考正礼仪礼器之事仍屡作不止。虽然后代礼仪多拘执于“礼之末节”，1礼器又往往“不出臆说、傅会二者”，2但史籍于此所记特重，所述甚繁，对后人考察历代制作之组织管理模式实为一不多见的史料汇聚之处。本文旨趣所在即是以大乐制器为途径，考察北宋官府主持下进行的制作活动的组织管理模式，以窥其大略，明其得失。北宋自太祖建隆迄徽宗崇宁

2、，雅乐屡变而无定。3伴随历次正大乐之事而衍生的造器活动大体呈现为由增造、修饬到大规模重作更造的演进轨迹，其管理体制也由此渐臻完善。举其大略，其造器管理体系盖有如下四个主要环节。一、张官设局，博求人才自太祖始，北宋历次增造、修饬及重作乐器法物之事皆有专员负责从事。如太祖乾德四年六月，增造殿庭所用乐器及恢复鼓吹十二案制度是在判太常寺和岘主持下进行的；4真宗景德二年八月，监察御史艾仲孺建议修饬乐器、调正音律，“乃诏翰林学士李宗谔权判太常寺，及令内臣监修乐器”；5仁宗景祜元年八月，判太常寺燕肃等建议修治乐器，十月“

3、命龙图待制燕肃、集贤校理李照、直史馆宋祁同按试王朴律准”，6次年，在李照、邓保信等人主持下大规模更造八音之器。7仁宗皇祜间，始见专为修定大乐及乐物特设的临时机构“详定大乐所”，8其后神宗朝及徽宗朝考正雅乐皆用此制：元丰三年将有事于南郊，有“详定礼文所”以定仪文；崇宁元年置讲议局，四年八月又专置大晟府以掌乐事。9专门机构的设立可视为仁宗朝前后两次定乐在管理制度上出现的一个明显转变，其用意在于以群体共同从事以克制一家独断之弊，这大抵是同李照定乐之失有直接的关系。10北宋定大乐在人员组织方面还有一个特点，即注重吸

4、纳知音之士。自仁宗朝起，博求知音者之诏屡见：景祜二年四月，“诏内外臣僚洎草泽之士，有知雅乐音律得失、测候之法者，许所在荐闻或自言官司，将校试之”；11三年三月，“诏比访天下善候气及晓钟律之人未有应书者，其令所在更博求之”；12徽宗崇宁元年，“诏宰臣置僚属讲议大政⋯⋯乃博求知音之士”。13其广开言路、博求人才之举固然是同礼乐之道丧久而知音之士难求的现状有直接的关系，但是留意举贤纳良、集思广益实际上也是北宋奉行的基本人才政策，不仅见于礼乐之事，也见于其他多个事项。14万方数据2003．1北宋考定礼器制度论略以上

5、所述为人员组织方面的管理制度。二、考定然后闻奏，闻奏然后修制考定律管、度量权衡以及乐器形制、法度是制造乐物的核心环节。对此环节的管理大体有考定和审查两个过程：先由议乐官及官署考定并具文图以进，再由中书门下议省裁定。以景祜间考正大乐之事为例，李照确定十二律管法式后将着手制定声量及八音之器形制，“乃诏⋯⋯凡所改制皆关中书门下详定以闻”15。不过从后来实际制造情况看，当时中书门下所起的作用并不明显，十二律管、龠合升斗四物以及金石丝竹匏土各色乐器之制度多由李照：景祜二年四月戊辰“照乃自为律管之法”；五月庚寅“照⋯⋯

6、乃铸铜为龠合升斗四物”；九月辛已“李照言今其四面皆画时卉，未合古制，请易以青龙、朱雀、倮虫、白虎、元龟以配五方，从之”；同月丁酋“起五月造止八月，成金石七县，而照自造新乐笙、竽、琴、瑟、笛、筚篥等十二种，皆不可施用，诏但存大笙、大竽二种而已”。16至皇祜间，对乐物考定即设计环节的管理明显加强，制度趋于严密。以阮逸、胡瑗考定缚钟特磬形制为例，从考定式样之后到正式制造之前，其间经过具文图以进、试铸、复审等过程：据阮逸、胡瑗《皇祜大乐图记》所记，“臣等奉圣语同详议、修制官二十余员论议，二年议定，然后闻奏，闻奏然后

7、修制⋯⋯三年五月十九日垂拱殿进呈，上可其奏，仍俾铸造缚钟特磬⋯⋯至皇祜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详议大乐局同修制局等官具新鳟钟特磬进呈。上御紫宸殿，观其制度日精矣，听其声音日和矣，遂降付中书⋯⋯至皇祜五年六月准监总大乐局奏，令阮逸、胡瑗于修制局同定模铸造钟磬等两宫架⋯⋯”，17《宋史》也记录了四年十二月紫宸殿观新乐之事：“十二月召两府及侍臣观新乐于紫宸殿，凡铸钟十二⋯⋯特磬十二⋯⋯诏以其图送中书议省”，以下并记中书省议之见。18从结果看，景祜间所制较多新器，皇祜间所定则更趋泥古，盖与管理制度趋于严密不无关联。以上

8、所述为设计、考定环节的管理制度。三、下作坊制造乐物法度裁定之后，乃下锡庆院等官府手工业作坊正式制造，并择近臣督造，意在保证设计意图在制作中得到贯彻。历次大乐制器大抵如此，如景祜二年，李照裁定律管法后，“乃诏内侍邓保信监视群工”；19元丰三年，“详定礼文所言，刘几请依景祜中例，择近使臣修制大乐器，从之”。20徽宗朝制作之事更甚。先是崇宁四年八鼎铸成之后，专置大晟府以掌乐事，其隶属机构制造所则专事制造大乐之器。21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