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生水」、「太一出行」与「太一坐」：读郭店简、马王堆帛画和定边、靖边汉墓壁画的联想.p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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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邢義田　「太一生水」、「太一出行」與「太一坐」：讀郭店簡、馬王堆帛畫和定邊、靖邊漢墓壁畫的聯想「太一生水」、「太一出行」與「太一坐」：讀郭店簡、馬王堆帛畫和定邊、靖邊漢墓壁畫的聯想邢義田*【摘要】2003和2005年，陝北定邊郝灘和靖邊楊橋畔先後發現兩座東漢壁畫墓。這兩墓壁畫上出現了前所未見的主題—「太一坐」。這迫使我重新思考馬王堆三號墓所出的「太一將行」或「太一避兵」帛圖到底和郭店簡中所見「太一生水」說是否有關，也不得不思考怎麼讀「圖」的問題。此外，本文考察了漢代石刻和壁畫中對「水」的多種表現形式，證明定邊、靖邊壁畫「太一坐」圖中的弧形並排

2、線條描繪的應是懸泉或瀑布。古代關中的藝匠以他們生活經驗中所見的懸泉或瀑布去象徵具有源頭和盛大意義的「水」。「太一坐」圖和郭店簡《太一生水》篇的概念應該有關。關鍵詞：太一、太一生水、太一坐1993年湖北荊門郭店一號墓出土八百餘枚戰國中晚期竹簡，其中有一篇經整理定名為《太一生水》，十幾年來從事古文字和思想史的學者作了大量研究，增添了許多我們對戰國思想的新認識。1這些研究者一般來說較常注意文字性的材料，而於無意之中讓非文字性的材料溜出了視線；研究藝術或藝術史的則又多以圖像資料為對象，較少在意出土或傳世的文獻。這不是學者刻意如此，而是長期以來學術社群

3、崇尚分工，強調專業，結果各守疆域，各說各話，每每陷入認識上的片面，令人惋惜。＊中央研究院院士、歷史語言研究所特聘研究員1相關研究極多，因非本文重點，不一一列舉。僅以2000年在北京舉行的新出簡帛國際學術研討會為例，即有馮時、劉祖信、貝山、劉文英、廖名春、歐陽禎人六篇論文直接針對太一生水篇。參艾蘭、邢文編，《新出簡帛研究》（北京：文物出版社，2004），頁251-287。1邢義田-教授內文.indd12011/3/158:18:10PM美術史研究集刊第三十期(民國100年)這種情況當然不能一概而論。以本文打算討論的「太一」來說，李零先生就是例外

4、。他曾特別指出：「對於研究『太一』，文字的材料固然重要，但『圖』的線索也不容忽視。」2我完全同意他的看法。其實不限於太一，各時代的概念、思想或信仰，甚至名物制度固然會存在於其時代的文字裡，也可能以別的形式—例如圖像—表現出來。綜合把握文字性和非文字性的材料，對理解各時代的思想、概念、信仰和名物制度等等都有幫助。2003和2005年，陝北定邊郝灘和靖邊楊橋畔先後發現兩座東漢壁畫墓（圖1、2、5、6、6.1）。3這兩墓壁畫基本上都保存良好，畫面完整，線條分明，色彩鮮麗。壁畫中無獨有偶，都有一結構極為相近，以前未曾出現過的主題—太一坐。其中定邊郝灘

5、墓室西壁之圖更有清晰完整隸書體的榜題「大（太）一坐」三字（圖3、4）。這個太一坐圖至今似乎還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也不見有人將它們和早於它們幾百年的郭店簡《太一生水》篇連繫起來。因為我不曾見過原墓和原壁畫，所知有限，僅能根據已刊佈的資料，大膽作點介紹，希望引起大家注意。又因為陝北這些「大（太）一坐」圖的出土，迫使我重新思考馬王堆三號墓所出的「太一避兵」或「太一將行」帛圖到底和「太一生水」說是否有關，也不得不再想想怎麼讀「圖」的問題。一、對馬王堆「太一將行」帛圖的再思考數十年前長沙馬王堆西漢初三號墓出土了一件所謂的「社神圖」、「神祇2李零，〈讀郭

6、店楚簡《太一生水》〉，《中國方術續考》（北京：中華書局，2006），頁334。例外當然還有。譬如長年研究簡帛的馬怡，近年利用漢代畫像和出土實物解決簡帛文獻裡的名物制度問題，成績斐然。3定邊漢墓相關資料見國家文物局編，《2003中國重要考古發現》（北京：文物出版社，2004），頁104-108；陝西省考古研究所、榆林市文物管理委員會，〈陝西定邊縣郝灘發現東漢壁畫墓〉，《考古與文物》，5（2004），頁20-21；比較詳細的墓室結構和壁畫介紹見孫大倫，〈郝灘東漢墓壁畫藝術述略〉，《陝西歷史博物館館刊》，13（2006），頁271-275；陝西省考

7、古研究院編，《壁上丹青－陝西出土壁畫集》上（北京：科學出版社，2009），頁76。靖邊漢墓資料見國家文物局編，《2008中國重要考古發現》（北京：文物出版社，2009），頁116-120；陝西省考古研究院、榆林市文物研究所、靖邊縣文物管理辦公室，〈陝西靖邊東漢壁畫墓〉，《文物》，2（2009），頁32-43。2邢義田-教授內文.indd22011/3/158:18:11PM邢義田　「太一生水」、「太一出行」與「太一坐」：讀郭店簡、馬王堆帛畫和定邊、靖邊漢墓壁畫的聯想圖」、「太一出行」、「太一將行」或「太一避兵」帛圖（圖7）。這件帛圖的可貴在於

8、有許多文字題記，提供了認識圖中內容最直接原始的指引。可惜原件已殘損，雖經拼綴，如何恢復其原貌以及圖文的對應關係，仍多討論的餘地。過去幾十年，已有無數學者作了分析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