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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经济学动态》2010年第2期新古典经济学思维与中国现实的差距———兼论中国特色经济学的创建蔡昉内容提要:本文通过对中国经济发展模式、经济改革和宏观经济调控等方面的考察,指出简单运用新古典经济理论不足以充分理解中国经济现实,更不能得出具有针对性和正确的政策结论。本文指出,建立在新古典经济学基础上的相关经济理论在理解中国经济现实的根本性问题上存在缺陷,包括:(1)转轨经济理论推论不出中国特有的改革目标模式、评价标准和实现途径;(2)传统增长理论解释不了中国特色二元经济发展的过程和绩效;(3)主流宏观
2、经济学在简单套用于中国转轨时期宏观调控实践中时,具有明显的局限性。此外,本文还讨论了国内外经济学家普遍遇到的中国统计之谜,指出只有坚持从经济现实出发的理论一致性原则,才可能准确把握中国经济的历史、现状和未来的变化。关键词:新古典经济学中国改革二元经济统计之谜者说人们普遍承认中国经济改革和发展的成功并不一、引言印证新古典经济学。这样一个判断,正像任何判断所谓新古典经济学,我是从其最广义的涵义使一样,都可以有消极或者积极的两个方面的含义:一用的,即统治经济学主流的一套基本公理化概念体个是对主流提出质疑
3、,一个是将主流予以发展甚至系和推理逻辑。它取得经济学的主流地位,据说是改写。毕竟,之所以新古典经济学成为当今占主流因为其经历了科学化或数理化的过程。但是,用丰地位的经济学,是因为它对西方经济现实给予最具富的经济事实,包括经验和教训去丰富它改善它,或有一致性的解释和预测,而以往的经验表明只有西许比单纯的数理化更能使其具有坚实的科学基础。方取得了经济增长的成功。但是,既然中国经验已其实,许多更加熟悉乃至信奉新古典经济学的经为大多数人所承认,其不同于新古典经济学教条人———无论身处西方还是中国,可能会从
4、完全相反的特殊性也为人们所承认,为什么不能以中国经验的方向上提出问题,即讨论中国现实与新古典经济修正传统观念呢?学的差距。其实,这样提出问题也无不可,甚至也不中国经济所走的道路是独特的,因为同时作为妨碍得出相同的结论。或者说,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发展中国家和转轨中国家,在整个经济改革及其促并不在于以上述哪个方向为出发点提出问题,而在进经济发展的过程中,中国的改革同时伴随着两个于如何认识中国的经济现实和国情。重要的转变。第一个是作为经济发展过程经历着一固然,也有经济学家认为,中国改革的成功在于个二元经
5、济结构的转变。第二是作为经济转轨过程正确地运用了标准的经济理论,也就是说遵循了经历着一个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体制转变。除“华盛顿共识”(姚洋,2008,第1页)。实际上,这种了每个转变本身所具有的特殊性之外,这两个转变认识混淆了治病的“处方”与“疗效”两个不同的概的交织也形成了中国发展道路的一系列特色。念。讲到中国的改革,没有证据说我们从出发点上这种独特的转轨过程赋予了中国经济现实与新遵循了什么理论教条,但是,令世人瞩目的是我们达古典经济学的理论预期的诸多不一致。这提示我到了什么实际效果。大多数
6、经济学家和观察者还是们,运用现成理论模型作武器来观察和理解经济现看到了新古典经济学与中国经济现实的不一致,或实问题,应该具有开放的思维和怀疑的态度,既不迷—33—信理论,当然也不要把表面现象轻信为事实。本文邀请和协助下,他花了大量的时间在中国进行调查从二元经济转换、经济体制转轨和宏观经济调控等和研究,发表了数量可观的关于中国三农问题的文方面的中国特色出发,考察其与标准经济理论预期章。林毅夫和他的另一位学生赵耀辉教授编译并出之间的差距,尝试揭示产生这种差距的原因及其含版了他的论文集(约翰逊,2004
7、)。有意思的是,我义,同时涉及一些中国特色经济学创建中的问题。们从他的若干文章中发现,经过深入到中国农村现实中,他实际上不再否认在他的研究中所处理的情二、发展经济学与中国经济发展模式①形,常常就与农村的剩余劳动力密切相关。2000年刘易斯(Lewis,1954)构造的二元经济发展模我主编的《中国人口问题报告———农村人口问题及型,长期以来遭到占据主流地位的新古典经济学的其治理》出版,书中有专章讨论农村剩余劳动力问批评和漠视(Ranis,2004)。其中一个重要的批评,题(蔡昉,2000)。约翰逊教
8、授写来一封热情洋溢的就是认为刘易斯关于城乡劳动力市场不能出清两个信,非常赞赏该书的选题和出版。他没有像以前那部门巨大的工资差距,并且农业中大规模剩余劳动样批评关于剩余劳动力的讨论,应该说不是偶然的。力持续存在的假设是站不住脚的。关于这一点,有中国二元经济发展过程中一个特殊之处,是其一个有趣的例子。1995年我与加州大学戴维斯分利用了人口红利。由于较早实现了人口转变,目前校卡特(ColinCarter)教授和南京农业大学钟甫宁教中国正处在劳动年龄人口比重最高的时期,生产性授合作完成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