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关系格局的制度伦理调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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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6··哲学与现实·*利益关系格局的制度伦理调控———对我国《物权法》的伦理解读李建华张善燚正确处理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的关系是伦理制度安排的宗旨，也是建立优良的社会伦理秩序的前提。2007年10月《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以下简称《物权法》)的实施，不仅是我国法律史上的重要里程碑，也是我国道德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它为社会利益关系格局的调整奠定了制度性基础。然而，人们对《物权法》的关注基本上还是停留在法律条款的细节上，而对它的法哲学意义特别是伦理学意义鲜有涉及。事实上，随着我国社会转型的加快，社会利益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其中最根本的是由过去单一的国家利益本位转向“以人为本

2、”的对个体权益的深切关注。这一转变要求我们对《物权法》也要做伦理解读。一、物权的伦理价值核心:平等“物权”一词为中世纪注释法学家创立。在近现代各国民法中，物权概念在学理上普遍被理解为指直接支配特定物并享有其利益的权利。对于物权的本质，德国学者的权利归属理论最值得注意。该理论认为，物权的直接支配、享有权利和保护的绝对性，最终来自于法律将物直接归属于权利主体;物权在此基础上才可能成为直接支配特定物而享受其利益的绝对性权利。(江平主编，第311－312页)由此可看出，首先，物权是关于财产的权利;其次，物权作为绝对性权利最终来自于法律的规定。而不论是从人类追求财产平等的历史来看，

3、还是从规定物权的法律的属性来看，这种权利的伦理核心都是平等。随着人类社会发展中私有制的产生，原始的平等状态宣告结束，人类的不平等成为必然。这种不平等主要来自因私有制而导致的氏族首领享有支配财产的优先权:这种优势直接演变为占有财富的特权，财产成为谋职的条件，而职位本身又带来财富。这样，人类的不平等首先表现为财富占有的不平等，或者说财富的差异是不平等的重要原因之一。纵观历史，人类追求平等的奋斗历史首先就是要求财产平等的历史。在古代，平等观念所要求的就是财产平等。孔子说:“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论语·季氏》)老子与庄子

4、都在其著作中描述了理想的“乐园”，其中最重要的是关于财产平等的思想。老子提出:“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老子》第77章)庄子云:“富而使人分之，则何事之有!”(《庄子·天地》)而在古希腊、古罗马的哲*本文获国家哲学社会科学重大招标项目“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构建与践行研究”(编号09＆ZD003)和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重大攻关课题“中国道德文化的传统理念与现代践行研究”(编号08JZD006)资助。利益关系格局的制度伦理调控·117·学家眼中，平等总是与正义相连，并且不是绝对的。柏拉图将平等理解为部分人的平等，主张从正义的平等即可能的、合理的平等来理解平等，认为真正的平等

5、在于恰如其分:一个人多得一些，另一个人少得一些，各依其功绩的大小、品质的高低。(参见《西方伦理学名著选辑》上卷，第157－158页)亚里士多德在其著作中将平等看成是一种美德，认为正义可以分为分配的正义和平等的正义:分配的正义“体现在对待荣誉、金钱或是其他任何可以在参加某个社会的人们之间进行分割的东西的分配上”;平等的正义则“表现在对属于交换物品范围的东西进行平均分配上”。(亚里士多德，第109页)近代平等思想则以洛克与卢梭为代表。洛克被称为平等论的“两面人”。(参见周仲秋，第210－212页)“洛克关于自由、平等的思想始终与财产问题联系在一起，他以神圣不可侵犯的私有财产权

6、取代了统治者或法律的权威而成为自由和平等的基础……平等在洛克那里也是一种自然权利，但是这种权利仅仅是就人的政治地位而言。平等是指人和人之间不应该有人身方面的‘从属关系’，因此洛克认为奴隶制是反理性的。但是洛克坚决反对把平等思想运用到经济生活中，平等不应当威胁私有财产的神圣性。”(刘小英、刘峰，第75页)也就是说，洛克的平等论仅限于政治上，而在经济生活中则不主张平等。卢梭在《社会契约伦》中指出:“至于平等，这个名词绝不是指权力与财富的程度应当绝对相等;而是说，就权力而言，则它应该不能成为任何暴力并且只有凭职位与法律才能加以行使;就财富而言，则没有一个公民可以富得足以购买另一

7、人，也没有一个公民穷得不得不出卖自身。”(卢梭，第70页)可以看出，卢梭的平等观念已不再是古代社会中要求绝对平均主义的平等观念;而且，这种平等观念不仅要在政治上得到体现，还要在经济上得到实现。现代的平等观念则以英国著名史学家托尼和美国著名哲学家、伦理学家罗尔斯为代表。他们的共同之处在于承认不平等的前提，进而追求实质平等的目的。托尼用大量资料证实经济上的不平等，认为一致的道德观念的恢复，依赖于经济实力及“实际情况或状况”的不平等现象，并指出纠正这一局面的措施在于重新调整社会及政治领域那些当务之急。他的平等对待的理论被视为是从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