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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9-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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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边缘有光——再读《白夜》大约30年前,一个才20郎当岁的青年人,从北京西四附近的红楼电影院出来,天已黑,路灯暗,行人稀,北风寒,他竖起衣领,双手揣袖,踽踽独行,回味着刚看完的苏联电影《白夜》,心中不禁喟叹:我,便是电影里面的那个男主人公啊⋯⋯在那个时代,他有机会看到那部电影;并且,他看了好几遍,在红楼电影院所看的那一场,片子已经“下雨”,声带嘶哑,夜场演这部片子,观众寥寥,他可以尽情地热泪盈眶,而不必顾忌旁边有人发觉⋯⋯当然,他不能将心中的感受向旁人倾吐,那其实已是滑向“文化大革命”的岁月⋯⋯那个年轻人,便是我。我是在看过《白夜》这部电影以后,才找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白夜》来读的。我惊
2、奇于电影导演对原作的精确“转换”,把文字的东西转换为声像的东西,要么尽失文字的底蕴,要么化平庸为奇诡,很难让人感到“恰可好”。而我所看到的文字与电影,却交融于我心中,浓酽的韵味,如醇酒般久久地令我陶醉。那是我青春期所得到的宝贵文化滋养之一。陀氏的《白夜》多次被搬上银幕,我所看到的是前苏联莫斯科电影制片厂60年代投拍的,导演是培利耶夫,饰演男主人公的是当时正走红的影星斯特里仁诺夫,饰女主角娜斯简卡的是当年的一位新手,但她在这部影片里的出色表演使她一炮打红。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生著作丰富,中篇小说《白夜》是他并不重要的作品,换句话说,不处于他创作丰碑的中心,是一部“边缘”性质的作品。我所看到的那部
3、电影《白夜》,其导演培利耶夫一度曾是前苏联最红火的大导演,长期置身于前苏联的文化中心。他的妻子是一位处于同样状态的演员。他们“夫妻店”拍出了一大串不仅获得前苏联官方赏识,也深得当时观众欢迎的影片,主要是喜剧风格,如《拖拉机手》、《养猪女与牧羊郎》、《未婚妻》等等,当然最突出的还是那部鲜艳十三彩的《幸福的生活》,中国及时译制,广泛放映,其中的插曲,如《红莓花开》,在中国不仅风靡一时,直到今天,仍不时地被安排在广播、电视乃至舞台演出的现场演唱。1953年,斯大林逝世。1956年,前苏联出了个赫鲁晓夫,他刚当上第一把手,便发表了一个秘密报告,大反斯大林,在那个著名的秘密报告里,他点了电影《幸福的
4、生活》与培利耶夫的名,指控这部影片是“粉饰生活”的坏典型,而培利耶夫拍这样的影片,是向斯大林谄媚,是助长“个人崇拜”的可耻行为。从此培利耶夫从前苏联政治文化的中心被抛向了边缘,有好几年的时间,他简直销声匿迹了。但到60年代初,培利耶夫又拍起电影来,当然不是回到中心,不再拍“主旋律”,并且告别了他本是驾轻驭熟的现实题材与喜剧风格,他自觉地“靠边站”,拍“边缘性”的电影。如果说现实题材是前苏联电影创作的中心,那么改编古典小说,便是边缘题材。如果说改编普希金、契诃夫等的小说是改编古典名著的中心任务,那么,改编陀氏的小说,便是一种边缘任务,因为,众所周知,前苏联的革命文艺理论,其很大一部分资源来自
5、旧俄的别林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和杜勃罗留波夫的美学见解,而他们三人,后来都对陀氏创作持严厉的批判态度,晚出的高尔基,说起陀氏来更有点深恶痛绝,认为他的著作是“拌蜜糖的毒药”。培利耶夫一连改编了陀氏的好几部作品,有《白痴》、《卡拉马佐夫兄弟》等等,他真是意驰神迷,呕心沥血,《卡拉马佐夫兄弟》未最后拍竣便嗒然而逝,也许并不能算“以身殉职”(谁非要他拍这种题材?),但可以说他是“以身殉志”,从中心被抛到边缘的培利耶夫,一定是有了“顿悟”,在边缘处找到了自己最好的艺术感觉。确实,我们现在如果连看《幸福的生活》与《白痴》两部影片,那么,我们虽不一定会同意赫鲁晓夫打在培利耶夫头上的棍子,可是,我们会说
6、,《幸福的生活》充其量是一部拍得很好看的宣传品,而《白痴》却肯定是一件艺术精品,在培利耶夫所改编的陀氏作品系列中,《白痴》、《卡拉马佐夫兄弟》又是他改编的中心,《白夜》又成了他改编系列中的“边缘之作”。可是我却最喜欢《白夜》,从陀氏的小说到培氏的电影。现在我才来说到《白夜》的文本,我指的是《白夜》的译文。我现在翻开的是上海译文出版社1986年6月第一版的陀氏中短篇小说第二册中荣如德的译文。说实在的,《白夜》的情节是幼稚的,甚至,仔细推敲起来,那情节中是有漏洞的。叙述的角度,与陀氏的开山作《穷人》类似,《穷人》是书信体,《白夜》类似日记,都是第一人称,主人公都有点絮絮叨叨,卑微,敏感,腼腆,
7、忧郁,而且,他们所遭逢的,都是一个清丽、纯洁、坦率、稚弱的姑娘,最后的结局,是一样的悲惨,男主人公在失爱的怅惘中,苟活人世,喘息残生。那么,《白夜》的特殊价值何在?魅力何在?我以为,《白夜》最难得的,是把圣彼得堡的白夜氛围,融进了主人公的魂魄中。地处北极圈,这便是一种离开了“中心”的“边缘”位置;非规范的夜,该黑不黑而呈“白色”的夜,这也是一种“边缘”状态;而小说中的“我”,最锥心的感觉,便是“大家都把我孤零零地撇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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