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法院民事调解制度实施状况实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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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民国时期法院民事调解制度实施状况实证研究提要：法院调解是民国时期法律规定的解决民事纠纷的重要方式Z-，但有关这一制度制定的缘由及具实际运行状况，学界尚少有深入和细致的研究。以民国时期的西安地方法院诉讼档案为主，辅之于其他素材，对民国时期，特别是南京国民政府时期地方法院民事调解的实际运行悄况进行实证研究可以发现，曾被各方寄予©望的法院民事调解制度实际运行效果不佳，而不佳的原因既与制度本身有关，也有法院、推事和当事人的原因。关键词：民国时期/法院民审调解/实证研究/西安地方法院传统屮国，民间细故大都以调解的方式在民间层面加以解决。

2、之所以如此，很木原因是皇权和乡绅口治的二元治理结构。淸末西人东来，西方现代法治文明进入中国，通过诉讼以审判的方式解决民事纠纷成为新的理念。此外，伴随着中国社会的转型，社会结构出现了明显的变化，乡村的凋敝，乡绅群体影响力的逐渐衰弱是其中敲为重要的方面。在此背景下由国家解决民韦纠纷开始被新的司法制度及诉讼制度所认可，法院民屮调解制度应运而生。然而，民国时期，特别是南京国民政府时期，国家在继续移植西方现代民事诉讼制度，强调以市判的方式处理民取诉讼的同时，乂开始对中国传统的调解制度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将调解视为应对诉讼案件增多，解决公

3、民诉累的i项重要举措加以推行。①木文以民国中晚期的诉讼档案为材料，通过实证的方法对法院（包括介于法院和传统衙门之间的县司法处）民事调解制度的创制缘由及实际运行情况进行考察，以期揭示法院民事调解制度运行中的复杂面相，深化人们对这一制度利弊的认知。一、法院民事调解制度之确立纵观民国时期法院民事调解制度确立之原因，大致有二。第一，解决诉讼剧增之压力。传统屮国，由于缺乏现代意义上的民爭、刑爭诉讼之分类，因而有关民爭诉讼活动，包扌舌诉讼规模、过程，以及结杲等都很难精确统计。②唯一可知的是，涉及婚姻、1+1土、钱债等民间细故大都是通过调解

4、的方式在民间层面加以解决，以诉讼的方式起诉到官府的数呈较少。如张晋藩指出，传统中国“大呈的民间纠纷在审理之前己经在家族、乡里内部调处息讼，真正呈诉到官，审理结案的是很少一部分。”③清朝末年长期任职于陕西的樊增祥，在其所著的《樊山政书》一书屮云，19世纪末20世纪初陕西各县衙门毎月平均市理的民间细故大致保持在三件左右。④新式审判机关建立后，民事、刑事案件在程序上被严格区分，民事案件成了诉讼类型之一种，有关民事诉讼的研究最终成为可能。统计数据表明，隋末以降，由于社会转型，乡土社会的解体和乡村的凋敝以及公民权利意识的增长,民事纠纷日

5、益增多，诉讼的规模一直在快速增长，1920年代，全国范禺内53%的地方审判机关年新收民事诉讼在二订到一千件Z间，即每夭一至三件。⑤此后，这一数字一直在増长Z中。如到民国晚期，西安地方法院每月新收民事案件已达一百四十件左右，即年新收民事案件一千五百件至二千件。⑥三四十年间，民事诉讼从毎月的三件左右增加到一百四十件左右，说诉讼爆炸似乎也不为过。我们不妨再观察另外一个数据，即到民国中晚期西安地方法院推事每月审理的案件数戢已达五十多件，大大超出了正常的范围。⑦民国时期长期在陕西司法界任职的任玉田回忆说：地院（陕西南郑一一引者注）推事每

6、月须办民刑讼案六十起左右，刑案中除审理公诉案件外，大都是自诉案件。不经检察官侦查，口己从头办起。民事案件的审判、调解、执行，自己都没有办过，须随学随办，非细加钻研，无法着手。兼之我的责任心特强，总想把案子办的正确而迅速，达到案无谢牍的地步，使诉讼人少受拖累，经常是白天在院审案，夜间回家拟判，非到午夜不能搁笔。上床以后，脑子里还在思索案情，久久不能入睡。星期天心身都有负担，也无法休息。就这样工作了六年有余，英中乂曾经南郑分院先后调我到分院代理庭长四个月及推事六个月，第二次乂系兼代，一身二职。我在地院虽然得到各级领导、同事及诉讼人

7、的好评，也乐在其中，但因长期如此，体力、脑力逐渐衰退，形容极为憔悴，后一时期精神有些恍惚，大有不能支撑之势。我常对同爭及家人说：“我活不到四十岁。”爭出意外，民国二十九年（1940年）四月我满四十岁还差半年，司法行政部以我在全陕地院法官中资历最深，门动调我到安康分院当检察官，我才卸却重负。⑧案件数量的快速增长，以及案女人少问题的加麵不仅给推事的身心造成了极大的伤害。“盖-•人Z粘力，乃每日之时间，均属有限：苟一日必结数案，以半日阅视案卷文稿，审查物证，讯问人证，开庭辩论（常有一案人证多至数十人者）,以半日著作判决、裁定、处分书

8、、上诉书、答辩书、意见书（批示）及其他一切稿件，无论精力如何充足，要亦仅能勉强胜任。若欲求琐屑情节，皆详备无遗，此殆爭实上所不许。”⑨长此以往还势必导致案件审判质屋的下降，而审判质屋的下降又势必会引发当事人的普遍不满，最后造成对新式审判制度的质疑和司法公信力的降低。第二，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