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与白居易重点在政治诗上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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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香山意直言，义山情沉郁——小议白香山与李义山之政治诗王雯（浙江大学求是学院人文科学试验班09113090102402）一个是“坦白平易”、“使事平妥”，一个“微婉顿挫”、“用事僻涩”:一个人评“望老杜之藩垣而不及也”，一个人称“得子美之深而变出之也”。白香山和李义山，他们皆为唐诗大家，著有影响一•代文人的作品。口之特色大抵逃不出“平易”、“浅显”之词，如香山自述：“毎下笔吋，辄相顾，共患其意太切而理太周，故理太周则辞繁，意太切则言激。然与足下为文，所长在于此，所病亦在于此。”①对他这种风格历來褒贬不一。褒者最高如刘梦德所云“郢人斤斫无痕迹，仙人衣裳弃刀尺。”鄙

2、者亦不缺，有说“情意失于太详，景物失于太館，遂成浅近，略无余蕴”的，更有王世贞比其为张打汕胡绞钉。相较之下，李Z所长似乎在天杆的另一端。清人朱鹤龄谓其诗“沉博艳丽”，王夫之云其诗“寓意俱远”，翁方纲称其诗“微婉顿挫”，大抵义山诗Z特色町由这些诗评判断：诗风在晚唐独树一帜，有老杜遗风，又别开生而，言辞清丽,意韵深微，用典贴切，但往往隐晦迷离,难于索解。细读两人诗歌,又觉得他们又对立得不那么极端。窃以为香山与义山是在一个三角形的两个点上，他们既相互对立者，有间接地冇些联系。对立者，上文以述，也不难理解；联系者，或为共通的以文章为己任之情怀。这一点，特别是体现在政治

3、题材的诗歌上。白香山冇“讽谕”一类，翻阅《李义山诗集》亦不难发现数量众多的、描写各类政治题材的作品。此文正是以两人政治题材诗歌为切入点比较两者不同的风格，比较同时也对古今以來一些诗评做出自己的看法。一、坦易之香山白香山“讽谕”者编入《白氏长庆集》一至四卷，以《秦中吟》、《新乐府》为代表，共172首Z多。其题材广泛，讽谏君主的如《七德舞》、《海漫漫》、《上阳白发人》等，鞭挞权贵的有《重赋》、《轻肥》、《歌舞》，声讨宦官有《卖炭翁》、《宿紫阁山被村》，为民者有《观刈麦》、《杜陵叟》、《釆地黄者》等。读口诗，觉得“讽谕”一类最能体现其坦易简直的特色。如这一首《太行路

4、》:①白居易《和答诗十首序》语，摘引自蹇长青：《白居易传论》，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460页。太行路借夫妇以讽君臣之不终也太行之路能摧车，若比人心是坦途。巫峡之水能覆舟，若比人心是安流。人心好恶苦不常，好生毛羽恶生疮。与君结发未五载，岂期牛女为参商。古称色衰相弃背，当时美人犹怨悔。何况如今鸾镜中，妾颜未改君心改。为君熏衣裳，君闻兰麝不馨香。为君盛容饰，君看金翠无颜色。行路难，难重陈。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行路难，难于山，险于水。不独人间夫与妻，近代君臣亦如此。君不见左纳言，右纳史，朝承恩，暮赐死。行路难，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覆间。从来读

5、诗都是要从字里行间、知人论世、以情逆景才能读出诗歌所表达的内容，而香山则不同，他爽快地用小序点明“借夫妇以讽君臣Z不终也”，香山其他“讽谕”诗中亦不少像这首这样“卒章显志”的。诗大部分写女了色衰见弃Z事，末几句忍不住要道明旨意“不独人间夫与妻，近代君臣亦如此。”这就是香山直接、霜骨。诗文不仅深刻揭示了女子被弃的现象，还罕见地直指“伴君如伴虎”之理。清人《唐诗快》亦评此诗：“此筹诗可谓极显浅矣，然一字一句，何非名理？即不作诗观，亦当作格言观。”不是说的很透彻吗？虽然是浅显至极，却深入人心。香山写“讽谕”总是这样，一诗一题，一事一吟，讲一件事情彻彻底底讲清楚。往往

6、题下小序点题，诗末直接竖起对立或直谏，讽刺激切、直霜。如《歌舞》一首，全诗仅18旬，前16句不惜笔墨地描写朝臣宴乐之景，官员们红烛歌舞，半夜都不能休.最后戛然而止，突然蹦出两句“岂知圈乡狱，中有冻死囚！”朝臣淫乐，狱囚悲绝，岂非天壤之别？然其用意自切，颇具震撼之力。一样写法的还有许多，这里不一一详叙，总之香山写“讽谕”诗写得直白露骨，用言虽浅，给人的振撼是不町小觑的。薛雪云：“元、白诗言浅而思深，意微阳词显，风人Z能事也，至於属对精警，使事严切，章法变化，条理井然，其俚俗处而雅亦在其中。杜浣花Z后，不町多得者也。”言浅而意深，正是白香山在追求的。钱钟书在评论英

7、人ArthurWaley所译中国诗特别推崇白居易的诗时说：“香山才情，昭映古今，然词沓意尽，调俗气靡，于诗家远微深厚Z境，有问未达……西人好Z,当时乐其浅近易解，凡近易释，足以自便耳。”②未免把香山看得A烂了些。香山“闲适”者无渊明高玄，“讽谕”者不如少陵沈挚，却是实事。但是把他这种写法放在“讽谕”诗上，放到他的文学主张和年轻时的政治雄心上看，还是冇其伟大Z处。白香山主张“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将写诗作文作为一种政治工具。他侣导新乐府运动，在《新乐府》的序屮更直抒以文为讽谕工具的思想。序云：“篇无定句，句无定字，系于大意不系于文。首句标其目，卒章显

8、其志，《诗》三百之以也。其辞质而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