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系省钱物”的演变看宋代国家正常预算的基本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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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系省钱物”的演变看宋代国家正常预算的基本模式杨倩描宋代的国家预算，其体系和结构都是异常复杂的。既有御前钱物的，又有朝廷钱物，还有户部（或三司）钱物。前两者是国家的特别预算，后者才是国家的正常预算，即是宋人所谓“经费”者也。对于国家正常预算范围的收支钱物，宋人称之为“系省钱物”，因此，它的演变过程也其本上反应出了宋代国家正常预算的基本模式。“系省钱物”这个术语，产生在唐朝中叶以后。当时，藩镇擅兴，节帅多独断版籍赋税，不隶于中央，形成了财政上的独立状态。鉴于这种“户版不籍于天府，税赋不入于朝廷”《旧唐书》卷141《田承嗣传》。的严重情况，唐宪宗李纯（80

2、6——820年在位）借着一度压服藩镇的有利形势，立即规定：“分天下之赋以为三，一曰上供、二曰送使、三曰留州”《文献通考》卷23《国用考一》，建立了三级预算体制。在财政预算的划拨上，上供是中央的预算收入，由州郡提供上解；送使是诸道节度观察使的预算收入，亦由州郡提供解发；留州是州郡的预算收入。在财政收入上实行三级定额划分，州郡收入的超额部分上解度支，即李焘所谓“送使之余与上供者悉输度支”《文献通考》卷24《国用考二》；在财政支出上实行各级包干的办法。“当时，兵费皆仰度支，未尝别为之名，凡度支钱悉（名）系省也”《文献通考》卷24《国用考二》。当时的军费，不像宋

3、朝那样实行专款制度，如把末盐钱等收入专门用于军费开支之类，因此当时的军费都统一由度支钱开支。于是便出现了“系省”这个专门用语。五代时期，由于藩镇势力在各割据王朝内部有不同程度的削弱，所以，仅仅满足于获得足额的上供，已不是中央所觊觎的东西了。在已获得足额上供的前提下，中央政府还想再分一份羹，争夺地方的一些专項收入。以商税为例，后唐庄宗时，商税就已被中央基本控制了，“应三京诸道州府商税等，多不系属州府，皆是省司差置场官”《册府元龟》卷504《邦计部·关市》。尽管这个局面后来有变化——唐明宗时，由于西川节度使孟知祥、东川节度使董璋相连抗命，击败中央攻川的军队，

4、长兴二年（931年），唐明宗只好妥协，以兴兵攻川为由，杀枢密使安重诲，并使人慰谕西川，还以归还一部分商税为交换条件，笼络地方藩镇。为此事，他还特意下诏，谴责庄宗征收商税：“岂可山河重寄并在藩方，关市征租独归省务？”并立下规定：“自今以后，诸商税并委逐处州府扑断，依省司尝年定额勾当办集。”《册府元龟》卷504《邦计部·8关市》。唐明宗妥协了，但中央参与商税分成的制度却同时得以确立，直到南宋末年，也没有改变。于是，“系省钱物”的范围也随之日渐扩大。在马端临笔下，后唐的“系省”已与李焘的前说大不同了：“后唐天成年（926——930年）宣命：于系省曲钱上，每贯止

5、二百文充公使。”“同光二年（924年），租庸院奏：诸道如更妄称简置官员，即勒令自备请给，不正破系省钱物。则系省之名旧矣。然初未尝立拘辖钩，管之制，要不使妄费而已。”《文献通考》卷23《国用考一》。可见在财政收入上，后唐的系省钱物中已有相当部分的商税钱和曲钱，而并非昔日，只限于“送使之余与上供”部分；在财政支出上，诸道官员的请给自系省钱物开支，而并非由留州或送使钱物自行解决。这表明了系省钱物已从上供部分扩展到了留州部分。但是，当时的系省也有不足之处。尽管诸道官员的薪俸都统一由系省钱物开支，但它却没有严格的会计、审计和决算制度做保证。这样，它就只能起到一个大

6、体限制一下地方妄费的作用而已。“系物”这个概念具有系列性，在宋代文献中，除了“系省钱物”外，还能看到“系省额屯田”等等，再引申，还可看到“省库”、“省马”之类。“系”表从属，除“系省钱物”外，“系将禁兵”等也都是这个意思。但“省”却是个泛称，宋代的“省礼”是指由尚书省发下的文礼，但“系省钱物”的“省”却不是指尚书省，也不是指门下省或中书省，而只是国家最高财政机构的泛称，而且，各时期它都有不同的特指对象。如唐朝后期，它是指尚书省户部四司之一的度支（实际上，度支部当时已和盐铁、户部等形成了独立的三部）；后唐宗时，它指的是租庸院：后唐明宗以后，由于三司制度的确

7、定，它又特指三司。把三司别称为省司，迄至元丰改官以前，宋人也都一直沿袭这个说法。元丰改官后，三司消亡，户部复立，但宋代的户部又与唐朝有别，分为左右二曹，而真正主管国家日常财政收入的，只是户部左曹。左曹和右曹都同属收入系统，但其主管的收入来源却不同。右曹所掌，基本上就熙丰变法中的新增收入；左曹所掌，乃是旧日三司主管的收入。户部的五大部，除左右二曹外，还有度支、金部和仓部都属出纳系统，但度支在进行财政分配时，国家的日常财政支出的经费都出于左曹的钱物；右曹的钱物属于特种基金，是财政后备，一般不参与国家日常预算。因此，此后的“系省钱物”实际只是户部左曹的钱物。所

8、以，准确地说，宋代的“系省钱物”就是参与国家正常预算的财赋。但是，终宋一代，“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