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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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篇小说）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祝国防1在外漂泊的不顺心，累了，我都要回到镇上的家里，睡上几天几夜。现在是九月的一天，我睡醒了。我打开了朝南的窗户。有几片金黄的树叶飘落，我听到秋天走过来的声音。这是座老屋，座南朝北，两间，青砖灰瓦，房顶上长着稀疏的青草。老屋临街，每月的三六九，是街上的集市，那时侯老屋很热闹，因为它是集市上惟一的理发店，赶集的男男女女都来这里做他们的头发。老屋是属于三个人的，母亲，我，还有被称为父亲的那个男人。后来，先是那个男人离开了母亲，接着是母亲离开了我，最后，我也离开了老屋。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只有老

2、屋不会离开自己。它孤零零的，像个老人。屋子南边，是一片池塘，池塘里的荷叶都凋谢了，因为这是秋天的荷塘。池塘再往南，就是镇里的戏台了。现在，戏台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见不到。以前，镇上的剧团经常在那里演出，红果演的是青衣，她在上面甩着水袖，咿咿呀呀地唱。我总是趴在老屋的窗户上远远的望她，很多时候是在夏天，池塘里的白荷花都开了。我想这妮子的皮肤一定像荷花一样白。我喜欢红果，我母亲也很喜欢她，可她是挂职干部陈万林的女儿。后来，红果离开了剧团，不久剧团也解散了，剧团一解散，这戏台就空了。红果再也不会在上面唱戏了，红果现在在哪里，

3、我也不知道。有人说在青平县城见过她，我就去了青平。可是我没有一点积蓄，我怎么能找到红果呢？我只好在青平的一条街道上租了一间门面，开理发店，开理发店不是为了赚钱，最主要的是有个栖身之处。我忙的时候就给人做做头发，闲下来就大街小巷的去找红果。红果没找到，我的理发店却被人黑了。2这个叫寻梦的理发店就是我的，它在青平县城一条僻静的街道上。街道两边都是榕花树，春天的榕花开的很是灿烂，满街的香气。我是为了寻找红果才在这里落脚的,红果就是我的梦，所以我起了这么一个名字。这名字有些俗。我的店伙计何伟，这小子第一天来店里的时候就说，当家的

4、，你是不是该换个风花雪月一点的，现在的名字听起来要多俗有多俗。我说，去去去，俗不俗的和你没关系，想不俗找其它地方去。现在的理发店大都不叫理发店了，发廊，洗头房，美发屋，是它们现在的名字。名字与时俱进，内容也搞活了,泰式洗，港式洗，干洗，板烫，离子烫，名目多得很，正宗的理发却被挤到了角落里。有的发廊理发只是个幌子，暗地里在做皮肉生意。这些发廊里往往有年轻的女孩子招揽客人，她们妩媚的笑，说话嗲声嗲气，充满诱惑的身体让男人想入非非。一张床，一袭粉红色的窗帘后面，就成了各取所需的最佳场所。蓝月亮就是这么一个乱七八糟的发廊。这是我

5、后来才知道的。蓝月亮的老板叫王葵，我们镇上的，他的手艺是跟被我称为父亲的那个男人学的，我不知道他也在青平县城。他很少回镇上，即便回去了，在街里遇到，也只是相互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寻梦理发店开张那天很冷清，为讨吉利我放了一挂鞭炮。王葵正好从街上路过，鞭炮声使他放慢了脚步。他看见了我，急忙跑过来握住我的手，你来了？我说，我来了，他说这店是你的？我说是啊。-20-战友，他摇着我的手说，战友，我们是战友，有什么麻烦事尽管找我，战友就要相互帮助。他的热情让我感到在他乡遇到了亲人。王葵对周围的人大声炫耀,他是我师父的儿子，我师父的

6、水平要多高有多高，他们是理发世家。我说，你少在我面前提你师父，你师父是你师父，我是我。我的不温不热让王葵的脸白一阵红一阵。最后王葵说，我的手艺可都是他教的，没有他就没有今天蓝月亮的老板。王葵临走时俯在一个人的耳旁，我听见他小声说，哼，走着瞧，总有饿跑他的那一天。寻梦理发店开张的最初日子里，很少有人光顾，这在我的想象之中。一个纯粹的理发店，和那些莺歌燕语，灯光迷离的发廊比起来是那样格格不入。我的纯粹连我自己都难以想象，我只给女人做头发，是那些乌黑长发。我的手渴望和乌黑的长发亲近，一旦亲近了，我的手是那么灵巧，那么有激情，有

7、创意，好像我的手是专门为女人的头发而生。我想这都是红果给我的，是她的头发让我的手充满了想象力。红果成全了我的手，却离开了我，红果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的贴心口袋里一直装着一把小巧的红木梳子，那是专门给红果做头发用过的，上面留有她的气息。理发店打烊后，我孤寂地躺在床上，拿出来嗅它，和它说着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给第一个来店里的女人做了头发，她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惊奇万分。我好像变了一个人，女人说。你还是你，只是做头的人不同而已。我笑着回答。她的同伴来了，越来越多的女人来到我的理发店，生意逐渐红火起来。我的技艺很快在青平

8、县城传开。一个人忙不过来，该找个帮手了，本来想找个女孩子的，可又一想孤男寡女的整天在一起有些事情就说不清楚。一天，正好有乞丐上门讨钱，是个小伙子，眉清目秀的，很讨人喜爱。我说，如果你愿意，就在店里给我帮忙吧。小伙子当然求之不得，这样，何伟就成了我的店伙计。一开始何伟还很乖巧，老老实实，做事尽心尽力，给顾客洗完头后，就